岩洞內的火光微微跳動，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嚴索的臉龐在陰影中若隱若現，他的語氣逐漸變得低沉“灰燼盟約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我以前也見過他們摧毀一座聚落——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李墨抬起頭，看向嚴索，似乎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痛苦。
“那個聚落曾經是廢土上最安定的地方之一，幾十個人一起生活，有水、有食物、有希望。但灰燼盟約發現了它——不為什麼彆的，隻因為那座聚落有一台舊時代的能源設備。他們說那台設備是‘不屬於廢土的力量’，於是他們衝了進來，用火焰和槍械摧毀了一切。”嚴索的聲音平靜，但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刺。
“你在那座聚落裡？”李墨試探性地問道。
嚴索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我是其中的一員。後來我活下來了，因為我被困在廢墟下，等他們離開時才爬了出來。但聚落沒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從那以後，我不再相信什麼希望，也不再相信有人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譏諷，看向李墨“所以，當你跟我說‘改變未來’的時候，我隻能覺得可笑。廢土的命運早就定了，沒有人能救得了它。”
李墨沒有反駁，而是平靜地說道“我並不認為我能救這個世界，但我知道，如果讓灰燼盟約得到芯片，所有人都會死。也許廢土的未來沒有希望，但至少，我不想成為毀滅的幫凶。”
兩人對視片刻，火光在他們之間跳動著，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無聲的情感。嚴索的眼神逐漸軟化了些，但他的嘴唇卻依然抿得很緊。
這時，岩洞外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地麵開始微微震動。李墨和嚴索的神情同時一變，他們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迅速朝洞口的方向走去。
岩洞外，夜空中閃爍著隱隱的紅光，遠處的地平線仿佛燃燒了起來。李墨皺起眉頭，他熟悉這種光芒——這是機械裝置運轉時特有的能量反應。
“他們追上來了？”李墨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
“不。”嚴索搖了搖頭，目光盯著遠處的紅光，眉頭微微皺起，“這不像是追蹤者……更像是某種固定裝置在啟動。”
“固定裝置？”李墨一愣。
嚴索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灰燼盟約控製著不少舊時代的設施，有些是武器，有些是能源設備。但它們從不輕易啟動這些東西，除非是為了某種特彆的目的。而這道光……”他停頓了一下，“它的來源很可能是廢土北方的‘熔爐之心’。”
“熔爐之心？”李墨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舊時代的高能反應堆，能夠釋放出堪比小型核爆的能量。它的位置在北方，一直以來被灰燼盟約控製，但它們似乎從未真正激活過。”嚴索說道，語氣中多了一絲冷意，“如果它們打算啟用熔爐之心，那麼你的芯片可能就是關鍵的一部分。”
李墨頓時明白了嚴索的意思。他低頭看向懷中的芯片，感覺它的重量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沉重。
“如果熔爐之心被激活……”李墨緩緩開口，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嚴索冷冷地說道“一場災難。熔爐之心釋放的能量足以摧毀方圓數十公裡的一切——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灰燼盟約可能會利用它來喚醒其他裝置，進一步擴大他們的控製範圍。”
李墨咬緊牙關，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抬起頭，看向嚴索“無論如何，我得阻止它們。”
嚴索盯著他，半晌後露出一絲冷笑“你這個人真是瘋狂。不過……”他站起身，將狙擊槍背在肩上，“正好，我也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改變的可能。”
寒風如刀，割過李墨和嚴索的麵龐。夜幕下的廢土一片荒涼，地表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裂痕，像是一張巨大的傷疤。遠方，那片紅光依舊閃爍，像一盞召喚著他們命運的燈塔。
李墨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感覺到風中夾雜的冷意與灰燼。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芯片，那冰冷的金屬表麵此刻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每一步邁出，他都能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焦慮。
“你的芯片是關鍵，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奪走它。”嚴索突然開口，語氣低沉。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前方，仿佛那片紅光能透出某種答案，“但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帶著它去熔爐之心嗎？”
李墨腳步微微一頓。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不知道……但我不能放棄。如果它真能決定廢土的命運，我寧願冒險，也不能讓它落到灰燼盟約手裡。”
嚴索冷哼一聲“你倒是有決心，但廢土上死去的英雄從來不少。如果光有信念就能改變未來，我們早就不用在這些塵土裡掙紮了。”
李墨看向他，想反駁，卻又無法開口。他明白嚴索的話中有幾分道理，但他更明白，這不是一個能用邏輯和冷靜推測的局麵。廢土上的人們沒有選擇，他們隻能在命運的洪流中掙紮，不是被它吞噬，就是成為點燃未來的火花。
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嚴索突然停下腳步，舉起手示意李墨也停下。他側耳傾聽，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
“什麼聲音？”李墨低聲問道。
“追蹤者。”嚴索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它們追上來了。”
李墨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他握緊了懷中的芯片，目光四下搜尋，卻隻能看到無儘的黑暗。廢土的夜晚總是這樣壓抑，似乎每一片陰影中都藏著潛伏的獵手。
“幾隻？”李墨問。
“聽腳步聲，至少三隻。”嚴索端起狙擊槍，眼睛盯著遠處的黑暗，“這些東西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你快往前走，朝那片廢墟跑，我來攔住它們。”
李墨頓時皺起眉頭“不行，我們一起——”
“閉嘴！”嚴索低聲喝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如果你死了，那顆芯片就徹底落入它們手裡。我救了你，不是為了讓你在這裡送命。”
李墨咬緊牙關，想要反駁，但又說不出什麼。他知道嚴索是對的，但讓他一個人獨自麵對追蹤者，他的內心同樣無法接受。
“你跑得越遠，我的狙擊火力就越有效。”嚴索冷冷地說道，“彆廢話了，快走。”
李墨狠狠握了握拳頭，最後隻能點頭。他深深看了嚴索一眼，轉身朝廢墟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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