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頌雨放開蔣成禮,一步一步走出宴會廳,步伐中沒有焦急,背影倒是搖曳生姿。
……
“來了。”
黑暗中,馮遇合上了電腦,跑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車上,蔣成禮一手搭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正愜意地搭在窗外,指間的香煙在夜風中發出一點幽暗的紅光。
想到那些人主動遞給他的名片,其中甚至有曾經決絕他入職的公司老板,還有將他的畫貶得一文不值的藝術經紀人……蔣成禮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車速也越來越快……
如今他是新銳畫家,更是海市嚴家的人,他們的地位顛倒了,那些人都得捧著他,享受權勢金錢的感覺,真美妙啊!
嚴頌雨透過望遠鏡看清蔣成禮眉梢眼角的得意和放肆的笑容,目光越發幽深,按下了通話鍵。
叮鈴鈴——
清脆的電話鈴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引人注意,蔣成禮偏頭一看——老婆。
他收回左手,吸了一口才扔掉香煙,換了隻手握方向盤,微微側身去夠一直響著的手機,卻不小心把手機碰掉到了副駕駛腳下。
叮鈴鈴——
叮鈴鈴——
一聲比一聲急促的鈴聲讓他產生了厭煩的情緒,還在打,不知道他在開車嗎?
蔣成禮不耐煩地踩下了刹車,想停下來撿手機,然而——刹車失靈了!
他又連續踩了幾腳,車速絲毫沒有放緩……所有的煩躁被驚懼替代!怎麼回事?刹車壞了?!
眼看車子失控,強烈的求生意誌使他機械地把方向盤向右打死了。
“啊~!”
蔣成禮的尖叫回蕩在夜空中,卻也蓋不住車輪摩擦地麵的刺耳“嘎吱”聲,銀色的跑車撞上了山體,砰——
嚴頌雨閉著眼,緊緊攥著馮遇的手,心跳如鼓……
馮遇將她擁入懷中,清新自然的鬆木清香瞬間把她包裹住,淡淡的樹脂味帶著一絲溫暖的氣息,就像馮遇給她的感覺——沉穩、寧靜。
終於!她僵直的身體在巨響之後慢慢放鬆了……
馮遇確定她能站穩後才放開,輕聲道“我去看看。”
嚴頌雨卻拉住了馮遇的袖子,“我跟你一起。”
車頭完全撞爛了,煙塵繚繞,車內的蔣成禮已經陷入昏迷,但除了額頭,並沒有什麼致命傷,甚至連右手都隻有一些輕微的玻璃劃痕。
嚴頌雨睨著他仍在起伏的到胸膛,鬱氣油然而生,“他倒是命大!”
這是個急彎,衝出護欄,掉下山崖的可能性更大。
馮遇檢查完車況,撿了一塊尖銳的玻璃,試圖拉開車門,他說過要取他右手就不會食言。
嚴頌雨忽然上前,粗暴地把蔣成禮的右臂拉出車窗,“馮遇,我想親自動手。”
馮遇動作一頓,把玻璃遞給了她,“小心彆割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