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庭,隻有一個媽媽,她好像很恨我,我不知道原因,大概跟我素未謀麵的父親有關……”
“我殘存的最初的記憶裡,我似乎是趴在地上像狗一樣撿飯吃的……我三歲起就開始學做家務……我的左耳聽力很差,是她兩巴掌打的……我腳上有一塊燙傷,穿不了涼鞋……我額前的劉海下有一塊疤……我差點上不了學……她也把我關過小黑屋……我被霸淩她也覺得是我的錯……她讓我大冬天在冷水裡洗了一天的衣服,我感覺自己的手都要凍掉了……”
李姝微靜靜聽完了周暮的講述,也有些啞然,隻道“你真堅強!”
“易地而處,我應該做不到像你一樣堅強,畢竟我在為她的壓迫精神崩潰的時候,你還在為溫飽和活下去做掙紮。”
“你這麼堅強、這麼努力,應該很不喜歡我放棄自己的做法吧?所以你問我值不值?你覺得不值。”
周暮點頭,“我確實覺得不值,但你衣食無憂,麵對那樣壓迫,會崩潰也在情理之中,這是環境經曆使然。”
“是情理之中,但你應該學會把一身傷疤練成盔甲,雖然這是一個漫長而煎熬的過程。”
“你死了,他們以後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是就此一拍兩散,然後慢慢走出悲傷,重新生活,二是反思自己,再生一個孩子,把對你的虧欠彌補在那個孩子身上,但無論哪一個,都跟你沒關係。”
李姝微笑了,“我沒有你的堅強,我隻能走到這兒了,現在這樣我不後悔,希望下輩子我能遇上一對愛我的父母。”
周暮“一定會的。”
“也希望你繼續堅強下去,帶著我那一份一起,你也一定會有一個光明燦爛的未來!”
李姝微消散時,周暮這才發現周圍的人早就消失了,這是一場兩個同病相憐的姑娘之間的對話。
這是一個極其混亂的夢境,後麵似乎還有,但周暮已然醒了,也忘了後麵的夢。
夏夜的月亮不夠明亮,朦朦朧朧像是披上了一層薄紗,周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夢,但她睡不著了。
翌日,周成龍清早就頂著一身霧氣回來了,周暮坐好早飯,跟周月和周成龍打過招呼就去學校了。
沒人理她,她也樂得輕鬆自在。
周月喝著白米粥,看著掛著大大的黑眼圈狼吞虎咽的周成龍問道“你夜班還要上多久?”
周成龍囫圇吞咽著粥和饅頭,“昨晚最後一天了,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兩天了。”
他不想回老家,又惹了禍欠了周月一大筆錢,隻能聽她的命令去上班。
“那正好,你好好休息一天,我明天帶你去做個體檢,工地灰塵大,又熬夜,心肝脾肺腎都查一下。”
“三姐,不用了吧,我身體挺好的。”
周成龍猶豫著拒絕了,誰知道這體檢費是不是又要寫欠條,他可欠不起了,欠大姐二姐的錢他賴得掉,三姐他不敢賴。
他覺得他現在躲回老家,她三姐也能殺過去把他處理了,而且他證件現在都在她那兒扣著呢,他又不認識其他人,根本逃不出去。
周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不要你寫欠條,我可不是關心你,我是怕你死了還沒把欠我的賬還完。”
“哦,好吧,還是謝謝三姐。”
周暮中午去找霏霏了,還差點撞上周月,幸好她及時躲進了琴房,她還注意到了周月在琴房外探頭探腦看了一會兒,嚇得她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好在她沒看多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