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璿前往三體遊戲參與eto的全員會議時,另一場會議,也在同步進行。
pia大樓內部,維德坐在會議桌前,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麵。
“那麼,程,麻煩你再次向大家複述一遍階梯計劃的全過程。”
會議桌對麵的程心被維德那凶惡的眼神盯的心裡發毛,即使她已經來到pia工作這麼久了,也依舊還是不習慣與維德對視,那會讓她有一種自己是被獅子盯上了的獵物的錯覺。
程心將複印好的計劃書遞交給一旁的瓦季姆,後者很自覺的接過來將其分發給了大家。
“這是pdc最終修訂版的方案,他們已經批準了這個方案的可行性,簡單來說,我們想要向4光年外的三體艦隊發射一顆以人類為載體的探測器,這個探測器的速度必須要達到光速的百分之一,所以在質量上,隻能一減再減,最終的設計方案,探測器能裝下的質量,隻能容納下一個人的大腦。”
“隨後我們會將這顆裝著人類大腦的探測器發送向太空,再借助核彈的爆炸推力,推動探測器上的輻射帆,成功將它進行一層又一層的加速度,最終實現讓其達到光速百分之一的飛行速度。”
“因為這個計劃的加速過程很像是爬樓梯,所以我們一致認定,將其取名為階梯計劃。”
之前製定前幾版的階梯計劃時,在場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參與者,但是現在當這個計劃徹底被pdc同意過後,就要對pia部門的全體成員進行告知和講解。
程心為此還連夜做了許多個講解的ppt,結果都被維德直接否決了。
按照維德的原話意思。
“我們隻是需要對他們進行通告,而並非需要采納其它人的意見,所以你需要負責的任務隻是給予他們講解,至於能否理解,這無關緊要。”
程心對此已經習慣了,她的這位局長,簡直是將不擇手段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隻要是在總體上不影響他計劃的事情,托馬斯維德一律選擇無視。
程心甚至有時候覺得,如果pia的領導換成是副局長於維民,也許整個pia內部像瓦季姆那樣忠厚的老實人都會多一些。
如果維德知道了程心的這個想法,絕對會對她的憐愛嗤之以鼻。
pia是pdc的情報收集與處理部門,這是一場對三體人的戰爭,要整個pia都是瓦季姆這種老實人,那他們還不如直接向三體人投降算了。
“現在我們需要商議的是,階梯計劃該由誰來執行,因為這項計劃最終是要送一顆人腦進入到太空中的,所以參與計劃的這個人,我們在事先必須得殺死他才行。”
維德用最冰冷的語氣說出了這番話,聽得程心隻感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做不了這種決定的,畢竟讓誰死,似乎對那個人來說都太過不公平。
這簡直是太過殘忍了,程心無法想象,那顆保存了一個人類情感意識的大腦,將會在超低溫零下兩百度的冰冷太空中,孤獨的流浪幾光年,但這還不是他的最終歸宿。
它最終會被三體人捕獲,而後被進行各種研究。
畢竟誰也不知道,如果一顆人腦真的被三體人捕獲,那他將會遭受怎樣的殘忍虐待。
“關於人選問題,我已經向pdc提出了通過《安樂死法案》的申請,希望pdc能介入主張推動這項計劃,很可惜,最終隻有三個國家同意了這項提議,開始在本國執行了安樂死的這項條款,所以我們在人選問題上,隻能夠從這三個國家的人中挑選。”
維德就像是一款遊戲的旁白一樣,在向眾人解釋完畢後,他便是用腳一蹬麵前的桌子,將自己置身於了這場會議之外。
接下來的部分,他將不參與任何的討論。
最終,還是pia的華夏副局長於維民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們可以先構想一下,參與這個計劃的人選大概是個什麼樣的人,首先,他必須得是一個病人,或者同意安樂死的人,其次,他必須得有一定的航天知識,我們不可能送一個傻子上去,第三,他必須得對人類社會足夠忠誠。”
“第四,他必須是一個孤僻的人,最好是那種無法融入人類社會的人。”
這句話是一旁的維德補充的,他一開口,頓時讓在場所有人將目光轉向了他。
“為什麼?”
這是程心問出的問題。
前三個條件,她還能理解,但是第四個條件,程心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
“道理很簡單。”
維德將自己的身體重新拉回桌前。
“我們需要這個人進入到一個充滿異類的世界中去,如果他是一個很能融入人類社會的人,倘若在進入三體世界後,失去了人類世界作為情感支撐的它將會很快精神崩潰,所以這個人最好是性格孤僻,且不長與彆人來往的人。”
說到這,程心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起了一個人影。
雲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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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是大一認識的雲天明,在程心眼裡,雲天明永遠是那麼的孤僻,他似乎無法與周圍的人融入在一起。
程心以前也接觸過一些性格孤僻的人,但與雲天明相比,他們都甚至該被稱之為陽光了,雲天明就像是一座冰冷的墳墓,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會被那種孤僻的性格所淹沒。
對於雲天明,程心更多的隻是關心,她在本科的幾年中,給予了雲天明一絲溫暖,但這種給予,說的難聽一些,更像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施舍。
程心喜歡的男孩,是那種陽光的,雲天明正好是那種人的反麵,所以程心與雲天明接觸之時,總是小心翼翼,生怕傷害到了對方那脆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