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那看著林昊的目光之中,第一次有了心虛的神色。
他知道他家妹子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也知道林昊的回答,如果如她所願的話,會給他朱元璋帶來多大的麻煩。
他由衷的不希望,他林昊的回答,如他家妹子所願。
可他也覺得,如果他林昊的回答,不如他家妹子所願的話,這個問題就似乎無解了。
想到這裡,朱元璋眼裡的心虛之色就越加明顯不說,期待之色也越加明顯。
隻是他期待的方向,卻與馬皇後截然相反!
也就在朱元璋和馬皇後都用儘是期待之色的目光,看向林昊之時,林昊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他隻是再次站起身來,看向應天府的方向,眼裡還有了頗為複雜的神色。
“老朱啊!”
“如果不是為了我那不想留金錢鼠尾辮,不想被八蠻聯軍欺負,不想被倭國鬼子欺負的人生目標,我不僅不會和你產生任何交集,更不會在你的時代當官。”
“你剛愎自用,生性多疑,做事狠辣,拿官員當牛馬,鬼才願意在你的時代當官呢!”
“可有一說一,不吹不黑,你的時代卻是整個封建王朝時期,社會福利最好的時代。”
“所以,我抄襲了你在這方麵的所有創意!”
想到這裡,他又看向眼前這位,問出這個問題的夫人。
他不想當那種抄襲了彆人,還偏不承認,硬要說自己是原創的人。
這種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他林昊還是稍微要點臉的。
可是,他也不能如實說啊!
現在才洪武六年,這一係列的社會福利政策,都是朱元璋在洪武十幾年之後,才開始陸續推向全國的。
他幾乎可以肯定,身為原創者的朱元璋本人,現在還沒有這想法呢!
以大明現在的國力,或許他現在根本就不敢有這想法。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想當那種抄襲了彆人,還非要說自己是原創的人。
為了不霸占朱元璋的原創功勞,也為了讓這件事情合情合理化,他決定順著眼前這位夫人的話說下去。
反正都已經撒了一個‘活著的皇帝托夢’的謊,也不妨再撒一個這樣的謊。
對於債務纏身的人來說,那叫做債多不壓身!
同樣的道理,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自然就是‘謊多不壓身’了!
想到這裡,林昊就看著馬皇後,淡笑著說道“還得是這位夫人聰明,知道瞌睡來了,就給人遞枕頭。”
“啊?”
林昊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聰明,竟然連這都猜得到。”
說著,林昊就看向應天府的方向,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夢到那沒臉的當朝皇帝陛下,在我麵前哭啊!”
“真就是哇哇大哭,哭得跟死了親爹沒什麼兩樣。”
朱元璋聽著這話,滿眼震驚的同時,也氣得嘴角忍不住的震顫了起來。
林昊繼續說道“他說他想對百姓好,想讓大明的爹娘,都能老有所養,他不想讓大明的爹娘,都像他的爹娘那樣悲慘。”
“他說他這麼些年以來,他不僅自己當牛做馬,還讓文武百官陪著他一起當牛做馬,可是國家的發展,還是成效不大。”
“所以,他的諸多想法都沒辦法實施,隻有讓我在自己的轄區,先試上一試!”
“等以後國家強大了,他再想辦法推行全國!”
林昊一口氣說完這麼多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又看向馬皇後,故作懵懂之狀“你們說奇不奇怪?”
“我明明那麼瞧不上陛下的為人處事,那麼不想和他打交道,那麼想方設法的躲著他。”
“可他還非要給我托夢,還托了兩回夢?”
“這不是拿他的熱臉,往我的冷屁股上硬貼嗎?”
儘管林昊是在對著馬皇後說這番話,可朱元璋的反應卻先了馬皇後一步。
此刻的朱元璋,早已臉紅脖子粗。
就連他脖子上的大動脈,都已經凸顯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那麼不待見陛下,陛下還舔著臉委你重任?”
朱元璋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道。
林昊淡笑著點頭道“從這夢的內容來看,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啊!”
“不過,夢這個東西,當不得真。”
說著,他又看著應天府的方向,欣慰一笑道“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
“陛下雖然拿官員不當人,可他卻對百姓很好。”
“說不定,等過個十來年,等國力稍強之後,他還真能想出這些東西來!”
“而且,還會做的比我更好!”
“當然了,我之所以願意這麼去做,並不是因為我多麼的好。”
“我隻是覺得他托夢告訴我的這些辦法,正好能安置那些為了這一方水土,流過血的老兵。”
“僅此而已!”
朱元璋聽著這番話,隻覺得非常的難得。
不容易啊!
他都站了快半個時辰了,這個林昊終於是說了他一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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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聽著這來之不易的好話,卻是無論如何也欣慰不起來。
相比這滔滔不絕的壞話和大不敬之詞,這麼一句好話,顯得蒼白又無力。
欣慰是不可能欣慰的,頂多隻能讓他不再那麼的臉紅脖子粗而已。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林昊,同時心中暗道“你說得對,你夢裡那沒臉的咱,對你說的話,還真就是咱的內心想法。”
“咱確實是因為現在沒本事,才把所有的計劃,都藏在了箱子裡。”
“可咱怎麼會讓你來試一試呢?”
“咱沒夢到你之前,又不認識你!”
“難道”
朱元璋不敢再繼續往這個方向思考了。
因為他知道他要是再這麼思考下去,就隻有‘天意’這一個答案了。
一想到‘天意’二字,他瞬間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為了在馬皇後想到‘天意’二字之前,成功為林昊定罪,他準備再次開口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