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後以為寧王是得了消息趕過來商討的,看他毫不知情的樣子,趕緊解釋
“意兒,朝廷出大事了。景王昨天外出打獵,從馬背上摔下來,把腿摔斷了。摔斷了就摔斷了,可他今天一早就向朝廷提交了辭呈。說年事已高,要告老還鄉了。”
“怎會如此,那皇帝怎麼說?”寧王一聽,也十分意外。
“皇帝讓他先養傷。”
“先養傷?母後,景王如果真的走了,他留下的位置給誰?咱們事先可沒有預備。”
景王是老王爺,先帝的弟弟,先帝走時,將宮內侍衛指揮權和守衛皇城的十萬禁軍儘交托於他。
皇帝繼位後,一開始朝中大小事要麼令出太後,要麼就由這些老臣子們定奪了。但兩年前,皇帝親政,將一部分權力開始掌握在自己手中,朝廷的格局逐漸發生變化。
景王一向走中正路線,朝廷事務一概不參與,隻把皇宮、都城看守得嚴嚴實實,早些年,張太後曾派人試探,讓娘家一個六品的軍官喝醉以後,帶人在宮門口鬨事,景王直接把他人頭掛在了城門外示眾,太後連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年,太後想法很多,但麵對鐵桶一般的宮城皇都,也不敢輕舉妄動。
寧王沒少花力氣拉攏皇叔,但效果甚微。上半年在謀士的建議下,讓刑部侍郎李鷹的幼子李滄接近景王幺女,一來二去有了私情,婚期就定在下個月。
景王膝下兩子一女,女兒是家中的明珠,想著以後靠著這條線滲透,沒想到突生變故。
“現在還懸著,大家都盯著這個位置。意兒,你晚上去一趟兵部尚書府,如果萬一出現變動,我們竭儘全力,扶持他的兒子沈連芳,讓他接任這個位置。。”太後微微眯起雙眸。
“沈程這個老狐狸,滑溜得很。”寧王意有所指。
“他再如何滑溜,從金玲嫁給他做兒媳起,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你這次去,無非是提醒他,不要再做其餘的打算。”
“是,母後。我讓李滄去一趟景王府,看看景王傷勢如何。”
幾天過去,朝廷表麵上一派風平浪靜,實際暗地裡波濤翻湧。
皇帝沒有允了景王的辭呈,但景王托禦醫之口,說腿上的傷勢恐難複原,他留下的位置遲早要成為多方勢力博弈的角逐地。
陸昶也在府上繼續養傷,但他為何受傷,朝廷卻三緘其口。
直至這天,順天府上報,言京城東北靠近運河處,有一“拓雲”鏢行,私自招募訓練大量鏢師,已有數年,人員輸送方向不明,管事的畏罪自儘,也有的乘船逃走,不知所蹤,此事恐怕內裡不簡單。
而撞破這起事的,正是中郎將陸昶。
順天府尹一是報告朝廷,繼續追查此事,二是為中郎將陸昶請功。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中郎將陸昶這段時間,竟是去辦了一件這麼大的事。而在府上養傷,這傷原來是這麼來的。
很多大臣開始為他請功。
皇帝道
“等陸愛卿回來,再好好表彰。”
鎮國將軍府,北院。
陸昶在府裡休養期間,一應換藥事宜,都由林詩詩親自照料。
陸昶一開始聽聞是林詩詩給他縫補的傷口,還不敢相信,之後看她換藥包紮,嫻熟自若,不得不信。
“大爺,你這手臂上的傷,這一處比較深,完全愈合,還要些時日,其它幾處,今天就不用包紮了。”
林詩詩輕輕幫他把一處傷口繼續纏上白布。
“胸口這處,還要過段時日才能拆布,以後就算表麵愈合了,這刀口這麼深,也尚需好好養著。你這胸前,怎麼這麼多傷疤……”
林詩詩又沒忍住,用手輕輕碰了碰他身上其它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