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啟帝離開以後,並沒有去禦書房,而是去了皇後的坤寧宮。
李皇後長相柔美素淨,眉目溫柔精致,二十來歲。
“嫣兒,又在繡什麼好東西。”皇帝挨著她坐下,看見帕子上繡著一對未完工的鴛鴦。
“臣妾打發時間。”
隆啟帝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一下,道
“嫣兒,莫要過度勞累。”
李皇後點頭,依舊是嫻靜的樣子,眉宇間卻總有一抹似有似無的淡愁。
兩人聊了會天,皇帝留下睡覺,兩人卻是並排而臥。夜色下,無人能見李皇後嘴角的苦澀。
月明星稀,聽得幾聲鴉鳴。
陸昶一身黑衣勁裝,一個燕子翻身,就跳入了景王府。
幾個閃身,他來到一處小院,裡麵亮著燭火。
“你來了?”景王對著屋外道。
“看來老王爺這傷並不嚴重,我這點功夫,都被你摸清了。”
陸昶推門而入,景王看著陸昶,嘿嘿直笑。
景王指了指自己的右腿,道“不夠嚴重,陸大統領,你來試試?”
他右腿裹著石膏,一動不能動,看著也是可憐。
陸昶隨意的扯了條凳子,在他對麵坐下,道
“皇上知道老王爺的付出,特意讓我來看你,皇上說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景王頭發白了一半,胡子亂蓬蓬的,眯著眼半天,道
“算他還有點良心。不過,我這要求,不是對他,而是對你和他。”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陸昶自己倒了杯茶喝上了。
“哎,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今要跟李滄那小子成親。那小子昨天還上門幫人來探風。我就知道,這人不行,遲早要出事。可我自個的女兒,我自個怎麼也舍不得,我就要一句話,以後不管發生何事,饒她一命。”
景王說完,目光炯炯的看著陸昶,不帶開玩笑的。
陸昶從他眼裡,看到了一個慈祥的父親,麵對兒女叛逆的無奈,以及為孩子想儘一切辦法兜底。
“老王爺,這事,你自個就罩得住。”陸昶道。
他堂堂老王爺,威震八麵,還能罩不住一個女兒。
“不不不,以後的窟窿能捅多大,這誰知道,我就要這個承諾。”景王很是執著。
“陸大人,你看我這腿,做戲做全套,我這可真是骨折了,我這把年紀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呢。就算好了,需要再敲碎,我也得敲碎不是。但你就給我一句話,不管發生什麼事,保我滿門。”
“剛才不是說罩住你女兒就行,怎麼如今又變成滿門了?”
“這能差多少,都是一個條件。我天天在床上躺著,酒不能喝,辣不能吃,誰來看我,我還得賣慘,我的付出,難道不值得一個承諾?”
陸昶想起景王的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搗蛋叛逆,而有些人為了拉景王下水,難免不打他子孫的主意,這大概是一個老父親的無奈,好在他的兩個兒子能力都不大。
陸昶笑了笑,道
“老王爺放心,皇上肯定會答應,就算您不提,這些個事,皇上心裡也有數。您為皇上職守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您還是他親皇叔。。”
景王苦澀的笑了笑,他可太了解皇家的親情了。
皇兄去世時,讓他發了毒誓。所以這些年,他不管出於什麼考慮,儘忠職守他做到了。
哪怕是太後幾次暗示,他都裝作視而不見,那可是曾經承過她情的女人。
如今,終於可以漸漸卸下這一切了。他不求彆的,隻求平安,如今,他這一輩的皇子,已經沒有幾個了,在京城的,更是隻有他一人。
“陸大人,那你這是答應了?”
“我自然會按老王爺的要求去做。皇上那裡,我還得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