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的更加厲害了。
她真的需要一個發泄的地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
年少時的彷徨總是伴著大量的情緒。
說出第一句話就能很輕鬆的說出第二句,第三句。
女孩兒說到最後已經哭出來了,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麵對著一個陌生的,大概可以治好她的情緒的醫生,肆意的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裴敘白沒有說話,就一直安靜的聽著她說。
直到後來她崩潰大哭,也沒有上前去安慰,靜靜的等她停下來。
拿過女孩兒麵前的杯子,把裡麵的水倒掉,重新倒上一杯溫熱的水。
直接遞到了女孩兒的手中。
“現在好受點了嗎?”
然後溫溫柔柔的問她。
其實,女孩兒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發泄點,當她真正能把自己的痛苦,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的時候,其實症狀已經好了一半兒了。
剩下的就是開導和指點,安撫她情緒和心理上的痛苦,至於生理上的,因情況而定再吃藥。
其實這種十幾歲的孩子抑鬱的情況,說最好治療也不是假話,說難也不是假話。
他們的痛苦,大部分來自於原生家庭,小部分來自於學校或者是校園霸淩,還有極小部分其他的。
原生家庭產生的抑鬱感,其實隻要能夠讓他們把內心的想法都說出來,了解他們的經曆和遭遇。
然後對他們做一個正確的指導,給出一套正確的走向方案。
慢慢的就會回到正軌。
當然這些也隻限於原生家庭是那種從眾式的窒息家庭,就是父母無意識的對孩子產生傷害。
一旦意識到就會改的那種。
十幾歲的年紀,破碎,敏感不安,又無能為力。
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情緒的宣泄口,然後有人告訴他,接下來該怎樣做,才能改變現在的這種現狀,才能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該怎樣做,才能改變父母,而不是把自己變得麵目全非來贏得平靜的生活。
需要有人手把手的教他們去怎樣做。
而難的呢,是那些窒息到極致的家庭。
就是已經把孩子逼到了極致,哪怕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告訴他,你應該怎樣做,你應該怎樣開導自己。
可是到最後,隻要一回到家中,就完蛋的那種。
真的沒有辦法改變外界,那就隻有兩個方法。
一個是改變自己,一個是遠離。
哪個都不簡單。
不禁感慨,現在心理問題越來越年輕化。
為什麼不被理解?為什麼被逼迫?為什麼會有捆綁式教育,打壓式教育,貶低式教育?
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也……解不開。
中式教育帶來的傷害太大也太多了,以至於現在國人的幸福指數其實也沒有那麼高。
長大了,能夠重新養自己一遍了,可是,年少時受的那些委屈和傷害,卻總也抹不掉,忘不淨。
也許曾經抑鬱過,隻不過還沒有到那種生理上難受的程度,以至於一直沒有發現,等到發現的時候,早已經帶著還未痊愈的疾病,匆匆邁入了大人的世界。
到最後,女孩好像有一些豁然開朗的感覺,對著裴敘白道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下一次來的時候,希望你的精神狀態,比現在更好。”
“我會努力的,醫生。”
女孩兒眼中再次閃過淚光,為什麼這僅僅的一絲溫暖,一絲救贖卻是要從一個陌生人這裡獲得呢?
“等一下。”
女孩剛要邁出門去,南星叫住了她。
女孩兒愣了一下,回頭看著南星,似是在疑問,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