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鐘意晚離他越來越近。
沈倦心中三分抗拒四分疑惑十分地不耐煩。
麵上依舊不顯。
他可沒新來的這個師尊那麼蠢,還記掛著要扮演好滿眼孺慕的清純小白花徒弟。
此時正端著個二十四孝好徒弟的架子。
甚至主動張開手臂,接下了假摔在他懷裡的人。
“師弟,聽說你醒了,師兄來……”
紀雲京興衝衝地推開門,準備問候親親小師弟身體狀況的時候。
入眼就是小師弟對著他家小徒弟投懷送抱的畫麵。
頓時笑意一僵,剩下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裡。
紀雲京額角抽抽,青筋直跳。
接住鐘意晚後,沈倦先是關切地詢問便宜師尊可是剛剛蘇醒,身體還有些不舒服。
見人演技浮誇地倒吸涼氣,一臉“我好柔弱啊”的樣子。
沈倦裝出來的擔憂神色差點掛不住。
鐘意晚哪兒知他心中所想,隻覺得自己不愧是話劇社出身,演技清新脫俗不做作,任誰看了都得感歎一聲影帝!
感知到宿主心中所想的係統汗顏。
宿主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鐘意晚虛弱抬手,撐在沈倦手臂上直起身子,扶著額頭緊鎖眉頭。
紀雲京見了他這樣子,頓時什麼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連忙上前幾步,握住鐘意晚的手腕把脈。
脈象正常,身體裡的兩種毒一時半會兒解不開。
但正如天璣峰的林師兄所說的那般,它們互相抗衡,反倒是達到了一種相對平衡的狀態。
難道是靈力出了問題?
剛準備探入一絲靈力調查鐘意晚靈脈,就見鐘意晚抽回了手,看陌生人一般看著他。
紀雲京心中一咯噔,覺得有些不妙。
果然,鐘意晚看著他警惕道“你是何人?”
紀雲京的瞳孔微縮,猛地攥住鐘意晚手腕,聲音發緊“你把我忘了?”
他們自幼時起便一直哥倆好的玩鬨在一起,即便鐘意晚長大成人以後性子愈發陰鬱偏執,甚至跟紀雲京的交流也少了許多。
但紀雲京一直覺得,單憑他倆的關係,就算彼此閉關一百年不聯係,再見麵也會跟熟稔的老友般,絕不會生分。
而且,無論鐘意晚的性格再怎麼變,紀雲京在心裡還是認可這個朋友的。
結果現在自己閉關五年衝擊渡劫期,出來後人就把他給忘了?
鐘意晚被他攥的手腕生疼。
現在他隻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又沒有靈力護體,這些修仙的下手還沒個輕重。
簡直是對他這個21世紀清純男大的一大考驗!
但鐘意晚脾氣死倔,疼也不吭聲,隻抿直唇角咬死不認這個師兄“不認識!”
廢話,現在必須裝失憶,不然還怎麼完成ooc任務?
儘管他有原主記憶,也必須裝作啥也不知道。
性格大變會被當成奪舍處理,鐘意晚可不想被折磨死。
一旁看好戲的沈倦注意到鐘意晚神情的不自然,瞥了眼便宜師尊長袖遮掩下,隱隱露出的青紫痕跡,氣定神閒的表情僵在臉上。
內心掙紮不過一瞬,他對著紀雲京行過一個弟子禮,隨後從人手下緩緩解救出鐘意晚已經被捏得發紅的手腕。
紀雲京這才看清鐘意晚身上青紫交加的痕跡,又是呼吸一滯“你不是帶著弟子們去無間崖除祟嗎?渡劫期的修為還把自己整成這樣?”
鐘意晚感激地看了眼乖徒,對上紀雲京時心裡一陣發虛,但還是硬著頭皮理直氣壯道“不知道,不記得,隻認識沈倦是我徒弟。”
邊說還邊哥倆好的摟過沈倦肩膀拍了拍。
紀雲京眼前一黑,抖著雙手捏了傳音訣,聲音都在發顫“林師兄,宗主師兄!你們快過來搖光峰一趟!小晚完了!”
鐘意晚掏了掏耳朵,不解反問“我沒彎啊,我直的。”
係統……
好像剛才看著男主差點流出來哈喇子的人不是你一樣!
日照香爐生紫煙,係統看著你發癲。
鐘意晚聽不到係統腹謗,隻看到這次紀雲京連著手也一起抖了。
手中的傳音訣都差點捏散“師兄你們快過來!小晚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沈倦躲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朝著兩位師長恭敬道“師尊和師伯不如先去屋裡坐著,等著其他幾位師伯過來。”
鐘意晚聽到要跟紀雲京獨處,心中一萬個不願意。
他眼含期待地看向沈倦,希望男主能夠留在自己身邊給他壯壯膽。
可惜沈倦看也沒看他,隻垂著眼皮道“弟子稍後會奉上茶點,還有師尊的藥。”
紀雲京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拉著鐘意晚打聽情況,聞言頷首道“有勞師侄。”
沈倦行過弟子禮,轉身回了小廚房。
眼巴巴看著男主走掉的鐘意晚簡直欲哭無淚,無奈之下隻得跟著紀雲京回了房間。
坐下後,他頂著身旁存在感極其強烈的視線,輕飄飄移開眼睛。
紀雲京盯著鐘意晚,而鐘意晚盯著杯子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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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耶。
這桌布上的花可太花了!
還有青瓷小杯,這杯子可真杯子啊!
係統勸宿主主動出擊,給對方個措手不及。
哪兒知鐘意晚在腦海裡跟他語氣嚴肅地說“你不懂。六個核彈,我現在的處境特彆不妙。”
係統???
一陣死寂後,係統艱澀道【六個核彈是我?】
鐘意晚認真反問“不是你是誰?你編號不是六個零?一堆圓圈,跟核彈似的!”
係統跟被宿主理不直氣也壯的話給乾沉默了。
感受著腦海裡許久未傳來係統的聲音,鐘意晚真誠發問“六個核彈,你怎麼了?統兒?乖統?零零?”
係統忍無可忍,正太音帶著些羞惱【請宿主專心於應對當下情況!不要挑逗係統!】
鐘意晚忍笑,覺得自家小係統逗起來當真有趣。
他倒是心大,覺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目前的情況危急,但還不至於讓他丟掉小命。
經過他好一通哄,係統才極其傲嬌地接受了鐘意晚的道歉。
片刻後,還是紀雲京受不了這該死的沉默,率先開了尊口“小晚,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鐘意晚跟大夢初醒似的,憨包撓頭“我該記得什麼嗎?”
紀雲京一噎,疲憊道“比如姓甚名誰,這是哪裡,你是何人之類的。”
鐘意晚正正神色,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想了一會兒後如實回答“我是沈倦的師尊鐘意晚,這裡是我跟沈倦住的地方,搖光峰,我住白鶴居,他住山腰的落楓苑。”
聽著小師弟三句話不離沈倦,紀雲京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他偏過頭故作鎮定道“隻記得這些嗎?其他人呢?宗門名字和各種常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