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倦慢悠悠地補充道“我們看到的白霧其實是女孩生魂。她並不是死了以後才被傀線控製化為惡鬼的。”
“她的身體還活著,但是靈魂被強製剝離體外。有人用她的魂魄和陰精養著什麼東西,而且在過程中,女孩的生魂被傀線磨去了意識,逐漸成了那種行屍走肉的惡鬼。”
回想起沈倦毫不猶豫地把女鬼踢倒的場麵,李攸眼神複雜“她不能被淨化嗎?”
生魂離體,女孩的身體卻還是能夠繼續活下去的,如果她還有救……
那他們算不算殺了一個無辜的活人?
沈倦撩起眼皮看過來“阿攸,你不會不知道生魂染上怨氣後隻有化為厲鬼這一種結果。”
李攸深吸口氣,艱難道“可若是來得及,把染上怨氣的那部分魂魄割裂也是可以……”
這次陳玄商率先打斷道“不行,割裂不了,大白追著女鬼走後,我試著把剩餘的白霧聚在金缽裡超度,法咒都念一半了才發現那些生魂竟是被人雜糅在了一起!”
陳玄商怒罵道“幕後黑手真是個畜生!她們的魂魄黏在一起久了,早就不分彼此,根本無法剝離,這種情況下強行超度隻能使她們魂飛魄散。”
聽完陳玄商的話,李攸咬緊牙關,指節握得嗑巴作響。
女孩們何其無辜。
今日那個女鬼看起來甚至還沒他們三人年紀大!
等她情緒平定下來以後,沈倦道“當務之急是搜集更多線索,不管是為了無辜少女,還是章化城的百姓們,我們都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去應對。”
短暫的沉默過後,李攸呼出口濁氣“早些休息吧,明日就按大白說的分頭行動。”
他們二人退出陳玄商的房間以後,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李攸垂著睫羽低聲道“你變了很多。”
沈倦不為所動,一臉平靜地回頭。
就聽李攸繼續道“你身上少了些少年氣,我看得出來,你心裡總是藏著事。”
頓了下後,她搖頭輕歎“反倒是小師叔,他比起以前倒是活潑了不少,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富家小少爺。”
話音剛落,身側傳來一聲淺笑。
李攸抬眼看過去,發現沈倦正笑得張揚快活。
見她看過來,沈倦收起笑意“可不就是無憂無慮嘛,事無巨細都是我負責的,他樂得自在。”
李攸嘴角抽搐“彆在我麵前秀恩愛。”
沈倦無奈“我跟他真的什麼都沒有。”
李攸嗬嗬一笑,眼不見心不煩,停都不帶停地轉身回了房間。
沈倦也不在意,他和卻邪劍心念相連,可以透過卻邪劍感知到鐘意晚睡得很安穩。
思索過後他向樓下走去。
一直到了客棧後院的水井旁,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頭也不回道“幾刻鐘前,泊月橋那裡,在神龕後盯著我和李攸的人是你吧。”
觀自在雙手環胸,斜倚在簷下的柱子前,聞言懶懶地抬起眼皮“哦?稀奇,你怎麼知道的?”
沈倦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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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自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自顧自地猜道“是我泄露了氣息?還是視線太過強烈了?不對啊,李攸那丫頭直覺最準,她都沒察覺到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聽他這麼說,沈倦倏地轉身,幾乎要壓不住眼底戾氣。
仲春的深夜是微冷的,時不時有風刮過,帶起一陣肅殺的寒意。
觀自在絲毫不覺危險來臨,還在掰著手指猜測各種自己被發現的原因。
鼻梁上的西洋眼鏡反射出身後大堂裡昏暗的燭光,他一默,嘴角漾起抹笑。
“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還有這件……”
他話音未落,沈倦折落一枝迎春,以凡木為劍欺身攻上。
身形猶如利箭般迅速飛出,帶著淩厲劍意。
明明是令人措手不及的動作,觀自在卻一點不見慌張,反而笑得十分詭異。
他輕輕吐氣,道出了鐘意晚跟他自我介紹時說過的名字“鐘熠。”
沈倦一愣,原本淬滿殺意的劍光散去,迎春樹枝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靈力,花瓣落在地上化為齏粉散去。
見他此番表現,觀自在也是屬實沒想到。
怔愣過後他曲起一條手臂扶著額頭,神經質地從喉嚨裡溢出一聲極低的笑“你竟然會在乎‘鐘意晚’?”
原本觀自在都做好被沈倦一劍刺中的準備了,說出那人名字不過是為了試探。
結果倒是出乎意料。
觀自在笑得肩膀微微顫抖“你在乎他。”
這才多久。
一月有嗎?
鐘意晚,不,準確來說……是現世而來的鐘熠。
真是好手段啊。
沈倦看著眼前的人,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
原以為自己犯起瘋病來已經是無人能敵,現在看來還有比他更不正常的。
過了還沒一會兒,觀自在止住了笑。
沈倦麵無表情地盯著他,防備這人突然襲擊。
觀自在嘴角的弧度不減,傾身上前勾住了沈倦耳邊垂下來的流蘇穗子“想不到你這樣的木頭腦袋還會在乎自己之外的人。”
沈倦厭惡地拍開那隻手,退後幾步拉開距離“誰要管他死活。”
觀自在眨眼“事無巨細?”
沈倦臉色一黑“你怎麼那麼喜歡偷聽彆人牆角?”
“那又如何?我沒挖你的牆角已經夠意思了。”觀自在揉了揉被打疼的手,趕在沈倦再次發難前搶先一步道“安心,我不會害他,倒不如說……”
不知想到什麼,觀自在自嘲一笑“算了,多說無益,就此打住吧,你當你的好徒弟,我還做我的客棧老板,井水不犯河水。”
沈倦語氣不好地反問“鐘意晚身上的毒是你做的嗎?”
聽他這麼問,觀自在眼中的笑意褪去,變得一片冰寒“不是。”
他接著道“西南的巫族部落多奇毒,若要解毒,不妨去那裡看看。”
“照顧好他,不要讓他隨便動用靈力,或者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每毒發一次,鐘熠——你的小師尊就離死亡更近一步。”
沈倦繃著張臉靜默不語,也不知聽沒聽去。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不知從哪裡響起一陣叫沈倦名字的聲音。
他從袖子裡取出螺貝,仔細聽過後才發現那是鐘意晚的夢囈。
聲音跟貓兒幼崽似的,軟綿綿一片,完全沒有攻擊力。
聽著他這樣叫自己,沈倦的眉眼柔和幾分。
他理也不理觀自在,收起螺貝以後就向客棧內走去。
反正再跟觀自在對峙下去也沒個結果,而且他對於觀自在的身份已經有了些許猜測,隻待以後一一驗證。
現在與其跟他繼續扯皮,還不如上去守著鐘意晚。
將要上樓時,身後傳來觀自在極不著調地調笑“不管他死活?”
沈倦步子一頓,隨後神色如常,繼續向樓上走去。
聽著樓上傳來門被輕輕合上的聲音,觀自在斂了笑意。
恰好這時大堂裡的那支蠟燭終於燃儘,唯一的光亮就此消散,觀自在立於原地,任由黑暗將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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