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晚有片刻的怔忡。
這孩子怎麼長得那麼像沈倦?
簡直就是正太期的男主。
不過他的眉骨上方有顆小痣。
鐘意晚收起打量對方的視線,他現在不能說話,所以就指著自己的喉嚨,緩慢地搖了搖頭。
小男孩睜著雙烏亮的大眼睛湊近他“姐姐不能說話嗎?”
鐘意晚點點頭。
對麵的小孩眨巴眨巴眼“沒關係,姐姐就算不會說話也很漂亮呢。”
“我去找奶奶過來,告訴她你醒了。”
話剛說完,小男孩動作利落地翻身下床,穿好鞋子以後就向外跑去。
看著男孩的身影跑遠,鐘意晚這才慢悠悠地整理起被自己睡亂了的衣服。
指尖劃過胸前的血跡時一頓。
他在腦海裡詢問係統“剛剛那個孩子就是昨晚拐跑我的罪魁禍首吧,南寄歡?”
係統有些訝異【是他不錯,宿主猜的還挺對。】
鐘意晚扯了下唇角“不算難猜。”
昨天他還見過南寄歡,清楚地記得對方的眉骨上有顆小痣。
再加上對方蠱惑人心的能力,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
猜出身份後麵臨的就是另一個問題。
“他為什麼會操控我?種蠱不是失敗了嗎?”
係統解釋【宿主體內除千重錯之外的那個毒其實是一種蠱毒,南寄歡能夠驅使體內有蠱蟲或者蠱毒的人為自己所用。】
鐘意晚微微凝眉,心情不好地說了聲“知道了”。
自己體內的兩種毒還沒解開。
跟個定時炸彈一樣。
他隨時都有可能原地暴斃就算了。
現在竟然還會失去意識被彆人控製?
鐘意晚心情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他最討厭這種被彆人掌控的感覺。
就在他獨自苦惱的這會兒功夫裡,從屋外走來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老人的手裡拄著拐杖,懷裡還抱著一疊巫族風格的衣物。
南寄歡則是走在老人身邊攙扶著她。
鐘意晚連忙小跑過去,將她扶至桌邊坐下。
坐下後老人家顫巍巍地將衣服遞給他。
“這件衣服是老婆子我年輕的時候穿的,阿妹不嫌棄便換上吧。”
“我看你這件裙子上染了血,應當是不能穿了。”
“阿妹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大些,我今早已經改過衣服了,隻等著你穿上試試。”
鐘意晚下意識就想道謝,奈何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這才想起自己被人下了禁言術的事情。
多半還是南寄歡乾的好事。
老人家看出了他的難處,心疼道“阿妹彆急,你想要什麼?我帶你去拿些紙筆,你寫下來可好?”
鐘意晚第一次體會到不能說話的憋屈感。
他學著自己看到的那樣子對老人一拱手。
老人家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想跟自己道謝。
她趕忙擺擺手“不用多謝,我是村中巫醫,大家都稱呼我薑婆婆。”
“我下邊的兩個兒女皆去了幾十裡外的湯陽城安家落戶,所以家中隻有我一人。”
鐘意晚一愣。
湯陽城?
他記得自己在地圖山看到過這個城池。
巫族轄地共有十三州,湯陽城在西南王勢力範圍內,距犬桑城有千裡之遙。
他竟然來了這麼遠的地方!
他沒有靈力,暫時還不能說話。
要怎麼做才能回到沈倦身邊……
對了,南寄歡。
鐘意晚拉著薑婆婆的手晃了晃,指著她手邊的小男孩目露疑惑。
薑婆婆一時有些猶疑,還是南寄歡率先脆生生道“我是被奶奶撿回來的孤兒,奶奶心善,便收留了我。”
鐘意晚額頭青筋直跳。
擱這兒跟他演呢!
他頗為氣悶地撇過頭去不理人,恰在此時,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咕聲。
薑婆婆善解人意道“阿妹先把衣服換了,我已經做好了飯,等你洗漱完了就去隔壁屋子吃飯吧。”
鐘意晚再次拱手行過一禮。
薑婆婆搖搖頭,跟著南寄歡一起走出了屋子,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鐘意晚一邊跟著係統教程穿衣服,一邊在心裡怒罵南寄歡。
也不知道他對那位和善慈祥的老人都做了什麼,人家薑婆婆竟然還會配合他演戲。
不過南寄歡怎麼會變成小孩子的模樣?
鐘意晚想不明白,索性詢問係統。
係統簡單向他解釋了南寄歡身上出現的反噬現象。
鐘意晚的心裡開始打壞主意“也就是說他現在跟我一樣都是靈力儘失?”
【是這樣不錯。】
“他這種情況大概會持續幾天?”
【最多不會超過三天。】
鐘意晚不禁有些鬱悶。
三天的時間也太短了,沈倦都不一定能夠找過來。
那還是算了。
自己得老實做人,低調做事。
要是真的作弄南寄歡了指不定會被他怎麼報複。
好憋屈啊。
鐘意晚扁扁嘴。
往身上套刺繡小馬甲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脖子上隻剩下一塊曜魄玉,螺貝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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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驟縮,他胡亂地把臟衣服往自己懷裡一帶就跑了出去。
薑婆婆正彎著腰給院子裡的菜苗澆水,他扯了扯老人家的袖子,焦急地指著自己脖子上的掛繩。
薑婆婆不清楚他想表達什麼,便引著他去了放有紙筆青墨的小桌前坐下。
“阿妹有什麼話就寫出來吧。”
鐘意晚點點頭,取下毛筆寫道“請問婆婆可曾見過我脖子上掛著的小海螺?”
薑婆婆仔細回想昨夜景象“阿妹的脖子上隻掛著這隻玉墜,並無他物。”
聽她這麼說,鐘意晚沮喪地垂下頭。
一定是在來這裡之前弄丟的。
這要怎麼辦啊。
他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我清楚那孩子的真實身份,隻是不知……老人家是否受了他的要挾?”
薑婆婆神色慌張,眼神四處亂瞟,但她心善,終究還是不忍欺瞞。
便壓低了聲音道“那孩子氣勢非凡,修為必定深不可測,姑娘應當是中原來的,怎麼就落在那小魔頭手中了。”
“昨晚你們二人渾身是血的出現躺在院門口,可把老婆子我給嚇壞了。”
鐘意晚長舒口氣,提筆寫道“他身份特殊,老人家小心些,我也是被他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