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弈話音剛落,現場陷入無言的寂靜。
過了許久係統才再次開口,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無情“你的很多記錄被抹去了。”
鐘弈挑眉“所以?”
“穿書局的數據網會留有記憶,”係統直直望向他,帶著一種審視感,“在主係統諾亞對你產生人類的情感之前,你曾經嘗試過摧毀掉主係統。”
“你試圖搞垮穿書局,顛覆遊戲規則。”
“拋開這些不談,你現在還準備泄露穿書局機密。”
“宿主鐘弈,你是個遊離於規則之外的危險人物。”
被他這樣定義的人卻並沒有生氣,反而還有功夫調侃“你可彆汙蔑我啊,我現在可不是係統宿主。”
“不過你肯陪我廢話這麼多,也是有目的在的吧?讓我猜猜看啊。”
鐘弈豎起食指輕點下頜,狀似思考道“一是為了錄音錄像記錄我話中出現的紕漏,好讓你向上舉報。”
“二是為了讓小熠認清我,遠離我這個‘危險分子’吧?”
係統的眼神是無機質的冰冷,但卻並沒有否認第二條猜測“作為係統,我會忠於宿主,優先為宿主考慮,你很危險,可能會對我的宿主不利。”
在兩人對峙的時候,鐘意晚輕輕扯了下係統的衣角“無條件忠於宿主對嗎?”
後者隱約覺得他要搞事情,但還是誠實道“是。”
鐘意晚眨巴眨巴眼“那我請你不要舉報我哥,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係統“……”
嗬嗬。
不過分。
就是有點流氓。
眼看著係統被自己乾沉默了,鐘意晚繼續輸出“我哥現在不歸穿書局管,不應該被虛無縹緲的規則所束縛。”
“更何況他為男主做了那麼多,為攻略任務奉獻上了自己的全部。”
“我哥既有功勞又有苦勞,你還要舉報他。”
“而且你都說了,你會無條件忠於我。那好,我現在隻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想讓我哥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係統到底隻是個人工智能,尚未擁有觀自在那樣的自我意識和人類情感,在他目前的認知裡,規則和指令高於一切。
穿書局的係統管理守則裡有明文規定,係統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並忠於宿主。
既然宿主都這麼要求了,他也不能再做出違反宿主期望的事情來。
係統沉默地關閉了錄音錄像功能,並將文件全部刪除。
一旁捧著紅寶石玩兒的鐘弈見狀樂了。
他神秘兮兮地湊近鐘意晚,小小聲道“乾得漂亮!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哥偷偷告訴你。”
係統涼涼道“我是死的還是聾的?”
鐘弈絲毫不覺心虛,老樂嗬道“彆這麼說嘛,你為你的宿主服務,而我是你家宿主的親哥,自然也是為他著想,咱們其實都是一個陣營的。”
係統嗬嗬噠,完全不想聽信他的鬼話。
在回去前係統還是提醒道“不要違反規則談論世界真相,也不要試圖與穿書局的人作對。”
幾乎是話音剛落,少年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回去以後係統還眼不見心不煩地給自己開啟了休眠模式。
鐘意晚在腦海裡叫他他也不回應。
明顯就是不想再管他們兄弟倆了。
鐘意晚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轉頭看向鐘弈手裡的血紅色寶石。
哥哥的死亡……
“哥,你究竟是怎麼……”
鐘弈的麵上掛著溫和淺笑“方才不是已經說了嗎?”
鐘意晚抿直唇角不語。
是為了沈倦。
對男主教而養之的人一直都是哥哥鐘弈。
哥哥才真正擔得起師尊一稱。
反觀自己,連修煉都做不到,又如何對得起彆人的尊稱。
鐘弈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隻是動作瀟灑地在他身旁盤腿坐下,目光穿過鬱鬱蒼蒼的林木,落在了自由自在的風種之上。
他感慨道“當年是師尊從死人堆裡帶回了我。但我沒有丹田靈根,隻不過是個凡人,他將我放到外門以後就沒再管我了。”
“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天知道我有多害怕,那時候我才八歲,腦子裡還有個陌生的係統。”
鐘意晚安靜地看向他,等著他的未儘之言。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我有了修道的能力,少年心高氣傲,十六歲的我於問道大會上一劍驚天闕。”
“也是在那時,我認識了很多很好的人。”鐘弈將手肘撐在大腿上,眸中神色溫柔。
“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可惜她早已心有所屬,而且你猜她是誰?”
鐘意晚懵懵懂懂地搖頭。
鐘弈笑著歎了口氣“她叫沈千月。”
“知道她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跟她不可能了。”
他低下眸子看向手中的寶石。
“我不喜歡男人,更沒有和故人之子搞到一起的想法,任務是注定要失敗的。”
聽著他說的話,鐘意晚幾次張口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悻悻然作罷。
他倒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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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係統諾亞,也就是觀自在,他竟然會對哥哥產生愛慕,而哥哥喜歡的竟會是男主的母親沈千月。
嗐,就說穿越者不能來太早,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要出岔子。
鐘意晚抬手敲了下腦袋,忽略掉多餘的想法,繼續梳理思路。
按照鐘弈說的,他死後觀自在繼承了他的一切,向所有人隱瞞“鐘意晚”這個角色提前死亡的消息。
哥哥收下男主之後還沒多久便死在了巫族,那時候的沈倦不過八九歲,現在則是十六歲,也就是說,觀自在代替哥哥養了男主至少八年的時間。
鐘意晚是在兩個月以前過來的,這個時間段的沈倦應該是溫潤善良的小白花才對,但男主的各種表現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