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晚一臉懵“江家家主江桓是渡劫期修士,不會來第六座靈山。”
鐘弈哭笑不得“他在十峰,等會兒我們去那裡的時候得小心一些避開他。”
“江家跟我們太一宗有世仇,除了問道大會這種世家和宗門必須參與的盛會以外。”
“平日裡秘境曆練什麼的都是‘有你沒我’的狀態。”
“總而言之,我們兩家連最基本的同道體麵都很難維持,幾乎是見麵就掐。”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通道儘頭的石門。
其上仍然有複雜的禁製,即使過去了萬年,暗紅色的咒文依舊鮮亮刺眼。
“江家的事之後再跟你說。”鐘弈側頭看向小口喘息的鐘意晚“乖寶,這個你會解吧?”
鐘意晚肯定地點點頭“我會。”
鐘弈笑道“那好,你跟我一起。”
“對了,記得讓你家核彈幫你留意著周圍的情況。”
係統已經麻木了【宿主儘管解咒。】
【從地圖來看,那些人被石磚方陣絆住了腳。】
【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裡。】
鐘意晚應了好,靜下心來和鐘弈一同解咒。
越是古老的咒法,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和靈力也就越大。
後者主動承擔了大部分的解咒任務。
鐘意晚隻需顧及好邊邊角角的地方就可。
僅僅過去了半盞茶的功夫,海藻般布滿整個石門的暗紅色咒文逐漸淡化消失。
鐘弈的臉色變得蒼白些許。
因為他一直背對著鐘意晚,所以對方並未及時察覺異樣。
他以靈力為墨,在空中畫了張照明符。
暖黃色的光球環在兩人身邊,溫暖柔和的光芒恰好掩去了鐘弈不太健康的麵色。
他強撐著身體推開石門,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走吧,把神器拿到手,我帶你去第十峰。”
鐘意晚小跑兩步跟上他。
兄弟倆踏進門內以後石門自行關閉。
方才被他們解開的咒印重新布滿整個石門。
鐘意晚扯了下鐘弈的衣角“哥……門關了。”
鐘弈握住他的手,讓他安心“沒事,取得神器以後自有出路。”
鐘意晚不疑有他,稍稍放下心來以後才有功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二人目前所在的是一處裝飾華麗的寢宮。
各類琳琅珠寶隨意地堆在地上,金玉鋪就的地麵曆經萬年仍然散發著瑩潤的光。
隻可惜這處宮殿沉入地底已久,到處都是交錯的粗大樹根。
空氣裡彌漫著植物汁液的清芬,混合著濕泥土腐殖的氣味。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令殿內的氣味沒有那般難以忍受。
鐘意晚轉過身,看到殿中放置鏤雕架子床的地方堆著大大小小的玉器。
床頭那裡還放有一隻木馬。
也不知道這是哪種靈木製的,即便過了萬年都沒有任何腐朽的痕跡。
鐘意晚疑惑道“這是怎麼會有小孩子的玩具?”
可看那隻木馬的形製……似乎坐個大人也適合。
鐘弈臉一黑,立刻捂住了他的眼“少看這些,臟。”
鐘意晚茫然地扒拉下鐘弈的手。
儘管心中疑惑,他還是聽話地垂著眼睛看地麵。
照明符的橙黃色光芒映在他的側臉,長睫在眼瞼下方打落一層小扇似的陰影。
鐘弈在心裡歎了口氣。
看他家二寶的這個表現……
某個姓沈的盜寶賊應該沒有對人做過太過分的事情。
係統在這時道【宿主小心雲母石桌上的茶盞,不要碰到。】
【前方的珠簾也不要碰。】
鐘意晚老實應了好,謹慎地跟在鐘弈身邊,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他垂著眼睛,手中握著鐘弈的一截衣角。
如同兒時的很多次一樣。
隻要藏在哥哥身後,他就不用忍受祖父母的冷眼。
不用聽鐘庭說他性子陰鬱。
也不用走出陰影,被母親調教成和哥哥一般無二的性格。
但……
他不能躲一輩子。
他不是小孩子了。
鐘弈後知後覺地發現鐘意晚的話少了很多,他還以為是自己剛剛的表現太凶了,把人嚇到了。
“二寶?”他轉過身,彎腰湊近身後垂著腦袋的人,“生氣了?怎麼不說話?”
鐘意晚急忙否認“沒有生氣。”
對上那雙滿是柔光的清眸,他怔了下,隨後慌忙移開視線。
“……這裡太黑,我不習慣。”
“早說嘛。”鐘弈眉眼含笑,屈指打了個響指。
最開始隻有一隻探頭探腦的風種。
它大著膽子貼到了鐘意晚的掌心,觸感和毛絨絨的團雀一樣。
鐘意晚心中一動,雙手捧著那隻麻球大小的淡青色光球貼到了臉側。
見他並不排斥,風種子們大起了膽子。
數不儘的風種自四麵八方飛來,將整個寢殿映得通亮。
環在兩人身邊的赤紅蜻蜓見狀,重新變作紅繩飛回了鐘意晚的須彌戒。
鐘弈雙手環胸,樂道“姓沈的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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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家沈倦的蜻蜓還會自行回收啊。”
鐘意晚眨眼,忍笑道“沈倦是你唯一的徒弟。”
聞言,鐘弈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他甩甩手,嗤道“我沒有這種偷我弟的逆徒。”
他轉過頭,朝某個方向微抬下巴“那個被樹根盤住的水晶球就是你要拿到的神器。”
“此器喚作溯洄,可以短暫地逆轉時空。”
“但它以使用者的壽命為代價。”
“比如你想回到兩個時辰前,那你就得耗費四個時辰的壽命。”
鐘意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被樹根緊緊纏繞住的碧藍色水晶球。
那隻水晶球隻有人類的眼球大小。
它好似蘊含了整個星海,極其漂亮。
“彈彈,溯洄跟你的眼睛好像。”
中心處是淺淡的青色,餘處是海洋一樣的深藍。
係統回了他一串省略號。
鐘意晚也沒在意,他拉住鐘弈的衣角晃了下“哥,它最多能回溯到多久以前?”
鐘弈托著下巴回想道“十二個時辰以內的都能回溯,超過這個範圍就不行了。”
他引著鐘意晚避開地上的各種機關,帶人走到交錯的樹根下方。
鐘弈抬起鐘意晚的手,垂著眼睛道“這處宮殿本應在第十峰。”
“它根本就不是洞虛期修士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