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鐘意晚捂著胸口呆愣在原地,鐘弈眉頭一皺,從溪石上跳下來走到他身邊。
“你受傷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鐘意晚連忙收起麵上的慌張,勉強扯了下唇角,道“我沒事。”
他輕哂一聲後垂下眼“這裡的靈力很純淨,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剛到鳴鸞澗他就發現了。
這裡的林木高大無比,靈氣也比其他地方的濃鬱千百倍。
更難得的是,靈氣中並無雜質。
此處地下絕對有一條極品靈脈。
溪水源自山巔的飛瀑,但到了這裡以後就變作了純淨無瑕的靈溪。
鐘意晚隻是隨意地掬了一捧在手,便從中感受到了一股新芽般蘊滿生機的純淨靈力。
難怪能孕育出性子純良的喬喬。
如果喬喬一直待在這裡,待在十峰不出去……
那該多好。
看他沒什麼精神地垂著眼,鐘弈滿心憂慮,伸出手就要探他的脈。
但被鐘意晚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他表情自然地反握住那隻向自己探來的手,疑惑道“哥,你的手變熱了。”
明明方才還是正常的溫度。
現在怎麼跟被熱水燙過一樣?
“這個啊……”鐘弈抓了下臉,“這副身體是樹枝化的,存在裡麵的靈力並不多。”
“如果短時間內消耗了太多的靈力,這具身體就會不斷發熱,直到完全撐不住。”
鐘意晚心急道“那怎麼辦?”
“這樣會不會對你的本體有害?”
鐘弈語氣輕鬆“放心,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附在樹枝裡的是我的一抹神識,並非神魂。”
“所以就算這具身體連著神識一起被人碾作飛灰,我的本體也不會有事。”
他話語剛落,就見鐘意晚目光幽幽“哥你能不能彆說這些。”
鐘弈一樂,不甚在意道“不信則無嘛。”
這點倒是跟沈倦很像。
鐘意晚心中一鬆,四下打量過後拉著鐘弈去了某處較為隱蔽的地方。
他拜托係統“彈彈在嗎?我幫我哥充個電,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周圍的情況,謝啦!”
係統【……】
【宿主對於傳輸靈力的說法真新奇。】
話音一轉,他問【需要幫你們開一個隱身屏障嗎?】
目前鐘意晚的係統等級是426級。
每次升級時,他除了會獲得技能卡牌和奇奇怪怪的小道具之外。
也收獲了不少其他的功能性卡牌。
比如係統提到的隱身屏障。
它不僅能夠隱藏氣息和身形,還具有療愈功能。
儘管麵上不顯。
實際上鐘意晚受了不輕的內傷。
再怎麼說那隻四耳金猿都是渡劫期的修為。
他這次算是僥幸撿了條命。
他道“那就麻煩你了。”
係統矜持地回他【小事。】
退出和係統的聊天後,鐘意晚從須彌戒中取了兩隻蒲團。
“哥,我們先恢複好狀態,稍後再去尋找那位前輩也不遲。”
頓了頓,他補充道“係統會幫我們留意周圍的情況。”
鐘弈應了好,跟他一起盤腿而坐,掌對掌傳輸靈力。
秘境裡的時間流動和外界一樣,不知不覺間已是日薄西山。
紅日如血,將環繞於山間的雲霧染上絳色。
十峰上的紫色光暈與流金赤霞縱橫交錯,遠遠望去宛若神跡。
鳴鸞澗的靈力至純至淨,孕育出無數軟綿無害的靈物。
眼下即將入夜,山中的各種精靈緩緩蘇醒。
渾圓小巧的淡白色團子們探頭探腦地睜著豆豆眼,好奇地瞧著盤腿坐在蒲團上的人類。
隱身卡牌進入冷卻期的下一秒,鐘意晚從打坐中蘇醒。
他緩緩睜開眼。
某隻笨手笨腳的奶白團子從樹梢上滑落,恰好跌進他的懷裡。
鐘意晚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將掉進他懷裡的小東西撈起。
手裡軟乎乎的小東西不過巴掌大小,像是一隻流心奶黃包。
他滿眼茫然地捧起這團看起來呆笨無害的小東西。
一人一團安靜對視。
一秒過去,兩秒過去……
白團子變成了粉團子。
粉團子奮力撲騰著兩隻小短手,蹦蹦躂躂地從他手中溜走。
不一會兒它又跑了回來,手裡還捧著一顆小紅果。
鐘意晚滿頭問號,他指向自己“是給我的嗎?”
團子的顏色由粉變紅,重重地點頭。
就在鐘意晚猶豫著要不要接的時候,悠悠轉醒的鐘弈用兩根手指捏起地上那團小東西。
他樂道“抱歉啊,我弟弟已經有道侶了。”
紅色小團子瞬間變白,抱著紅果子一溜煙跑沒影了。
這種小東西涉及了鐘意晚的知識盲區,他疑惑道“哥,那是……”
鐘弈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解釋“那是山靈。”
“由最純淨的靈脈澆灌而成。”
“成熟後會結出桑果,服之可洗滌筋脈,提純靈根。”
“遇到喜歡的山妖精怪時,它們就會把桑果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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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桑果就是你剛剛看到的紅果果。”
他眨眨眼,揶揄道“除卻山野精怪,一般來說,隻有小孩子才能看到山靈。”
“因為小孩子心思純淨,沒有成年人那般複雜的思想。”
鐘意晚不服氣“可你也能看到。”
鐘弈莞爾“不儘樹溝通天地,我能看到這些並不奇怪。”
鐘意晚一愣“不儘樹?”
鐘弈無奈地一笑,在鐘意晚麵前半蹲下身“巫族也出現了裂隙。”
“我答應過南漸微,會替她護好她的族人。”
“不儘樹是我的劍心所化,能夠一點點修補好世界壁壘上的裂隙。”
想到什麼,鐘意晚緊張道“所以你現在的這個身體是折了不儘樹的樹枝化成的?”
瞧他一臉慌亂,鐘弈好笑地捏住他的臉。
“這截樹枝有大作用呢。”
“你或許還不知道。”
“靈山秘境的第六峰也出現了裂隙。”
鐘意晚喉頭一哽,瞬間明白了鐘弈想做什麼。
他張開手環住了鐘弈的肩膀,悶悶地把頭埋在了鐘弈胸口。
山靈們靜悄悄地藏在葉子下方,眨巴著豆豆眼,擔憂地看向周身情緒低落的人。
鐘弈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溫聲道“又哭了?”
鐘意晚搖頭否認。
他把頭埋在了鐘弈胸口,因此搖頭的動作跟撒嬌蹭人也差不了多少。
鐘弈的眼中劃過一絲無奈,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鐘意晚道“哥。”
鐘弈偏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