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抱歉……不是心裡話啦，是一種衝動而已。嗯……怎麼說明呢？想要殺……打人的衝動，和讓你閉嘴的衝動結合在一起，不知不覺這樣說了……”
魯索苦笑道“這個冰，你能解開麼？”
“在保證我自身安全之前，我是不會解開的。”
湯婭心中鬆了口氣，但她的精神依然緊繃。因為剛才魯索的那種狀態太恐怖了。如果說魯索平時是個老好人青年，那麼剛才的那一瞬間，湯婭確認了魯索是上過戰場的人。
那種能讓生物敲響警鐘的緊張感，她隻在兩軍開戰的時候感受過。
“希望這冰塊能快點融化……”
魯索也不知道該如何向湯婭賠罪，因為剛才他的確是說出了很恐怖的話語。
“湯婭，我確認一下，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真的。我一點心思都沒花在編故事上，隻是單純地將自己遇到的事情說出來而已。”
“可你之前不是說過，自己研究過十幾年魔法麼？這和你現在的說法不同哦。按照你說的，你接觸魔法應該更晚一點才對。”
“誒，這時候就彆糾結我的口誤了。”湯婭沒好氣地說“所有人在炫耀自己能力的時候，都會稍微誇大一點吧？劍士會說自己練過幾十年的劍術，冒險家會說自己屠過龍，適當地誇大自己的人生經曆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有沒一種可能，你說的這些事實，也是你誇大自己記憶的說法？”
魯索已經把“難以置信”、“我不相信”八個字寫在自己臉上了。所以湯婭生氣地回答道“反正我什麼都照說了，你愛信不信吧！哦，對了，就算你現在去魔王城去找關鍵證據，肯定是找不到的。因為唯獨隻有那封信是沒有火漆蠟封的，也就是沒有恩佐皇家的印章，所以我沒法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也就是說……你可能說假話。”
“放屁！就算沒證據可以證明，但我說的也是真的！”
湯婭生氣地敲著魯索的胸口，可她隻能敲到冰涼、堅硬的冰塊，她捂著敲疼的小手，滿懷怨念地看著魯索。
“可你說的也太魔幻了……”
“這個世界上魔幻的事情多了去了。”湯婭那張因疼痛縮起來的小臉相當可愛“對我來說，區區兩個勇者能夠讓整個戰局發生決定性的變化，才更加魔幻。”
在湯婭這種真誠的態度下，魯索呆愣愣在原地。沉默半響，他的嘴唇邊才冒出幾個字。
“恩佐帝國麼……”
“魯索，你先彆急著否認。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瘋子其實不多。所以恩佐帝國提出的這個邀請肯定是有理由的。”湯婭說道“恩佐帝國提出要和魔族分界而治，按照現狀，恩佐帝國幾乎實現了這個目標不是麼？”
“……魔族在西北，恩佐在東南，這兩者之間存在著很多王國，魔族與人類發生戰爭後，很多王國都消失了。而剩下的王國為了得到恩佐帝國的庇護，大多選擇了成為恩佐的附庸……”
魔族與人類在阿蘭特正片大陸上，分出中間的界限，分彆治理。
西北邊主要是魔族，東南邊主要是人類。
人類這邊僅剩下兩個主體國家，一個是恩佐帝國，另一個則是龜縮在西南麵的神國瓦哈拉。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恩佐帝國的確是擴張了領土，隻不過是以和平為代價取得的。
“是的。如果戰爭結束了，那些成為附庸的國家肯定會要求重新獨立吧。阿嚏！”湯婭分析道，並打了個噴嚏“西北是魔族，中間是那些附庸的人類王國，東南才是恩佐帝國。那些附庸的王國等於成為了魔族侵略恩佐帝國的緩衝帶，恩佐帝國之需要將部分人員和物資運到緩衝帶前線就可以了。”
“可一旦戰爭結束，恩佐就沒必要花錢花力參加戰爭了啊。這對恩佐帝國來說不是好事麼？”
魯索的質疑有理有據，可是湯婭給出了有力的反擊“嗯……魯索，可能你在前線的時間比較多，並不了解實際情況吧？雖然我也不了解實際情況……但我根據我在學校學習的理論知識來說，恩佐帝國很有可能在發戰爭財。”
“什麼意思？你是在侮辱我們的努力嗎？”
魯索皺眉，是冰塊阻止了他的行動，不然湯婭毫不懷疑魯索會手撕了他。
但作為一名探究真理的文化人，湯婭不向任何暴力屈服，更何況魯索現在無法使用暴力。
“魯索，你回憶一下，你去前線布防或者進攻的時候，帶的是恩佐的軍隊，還是本地的軍隊？”
“……恩佐的正規軍不多，因為前線是其他王國的領土，我們不能帶大部分進入他國……”
“換句話而言，恩佐並沒有派出太多自己的軍隊，隻是看著鄰國打仗而已。”湯婭的問題毫不留情，她打算在真相麵前手軟“還有個問題，恩佐支援其他國家的物資，比如糧食、武器、藥品，這些都是免費的嗎？”
魯索搜刮著自己的回憶，試圖找出恩佐並非戰爭販子的證據。可是越是回想，越是隻能得出對恩佐不利的結論。
“……並不是……有些貧窮的小國……已經用部分國土抵押向恩佐換取物資了”魯索吞吞吐吐地說道“可、可是！恩佐已經給出了很便宜的價格了！據、據我所知……”
“魯索，我猜你並不知道正常軍需物資的價格吧？當然我也不知道。阿嚏！”湯婭又打了個噴嚏，下半身被凍住真的太冷了，如果她沒有調用體內少數的魔力禦寒，早就要被凍死了“很簡單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當前線的國家都在遭受人員損失、領土損失的時候，恩佐帝國還是有利可圖的。通俗來說，就是帝國依靠魔族與人類之戰在賺錢。”
魯索無可反駁。
他的確不懂經濟，也不懂軍需。可是正如湯婭所說，他是知道恩佐在這場戰爭中是保有餘力的。畢竟恩佐並沒有派出多少部隊參與戰爭。
所以，他說“……你很冷吧？要不我想辦法將這冰塊融化？”
“……你這家夥，確定不會對我動手吧？”
“我對拉薇爾發誓。”
“行了行了，我自己都快凍死了……阿嚏！”
所以，在湯婭被凍死前，冰凍魔法被她自己解開了，留下一大灘水證明了兩個魔法師被冰塊凍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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