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這話說者有心,偏生聽者無意。
滿星河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外加年紀小,以前從未接觸過男女之事。
在他看來,衛南熏比他還小呢,與裴寂是差著輩分的,怎麼可能會想到私情上去。
他隻覺得自己是男子,與衛南熏自然是不同的,如此好看成仙女的姑娘,便是讓讓也應該。
唯獨不滿的是,舅父是可以讓棋的,居然不曾讓他這個親外甥!
他還不如個外人!
“舅父,我過幾日可就走了,您又得好些時日見不著我了,您就不能讓讓我。”
衛南熏則是不敢想,這人今日真是太古怪了,她生怕他在太後麵前多說一句,到時搞出個什麼太後賜婚,那她便完了。
這會就是少說少錯,最好什麼都不說。
裴寂單手扶額,神態慵懶地撇開眼“聒噪。”
但他目光卻是有意無意地落在衛南熏的身上,小姑娘這想要與他撇清乾係的樣子,既可愛,又氣得人牙癢癢。
讓人越看越想看。
偏生有人沒眼力見,英眉一豎,擋在了兩人之間。
“舅父。”
裴寂說討厭滿星河吧,是絕不可能的,在這個家中,他唯一有感情的便是這個大姐姐,自幼待他如姐如母。
最重要的還是她從不會逼迫他做什麼事,一向很尊重他。
她的獨子也像她,他自然也喜歡的。
可這臭小子太過缺心眼了些,他冷笑了聲,抬眼盯著那半大的少年,想起他方才還說要娶衛南熏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帶佩劍了沒。”
滿星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頓時兩眼放光。
“帶了!我也舅父都有三四年沒過手了。”
裴寂撐著身子坐起,手指勾著衣領的盤扣,用力一扯,墨色繡著龍紋的袞服隨即散開,露出了裡麵同色的裡衣。
衛南熏是最與這事無關的人,她還在思考這對舅舅與外甥,在打什麼暗語,突得眼前一黑。
就被件長袍從頭遮蔽住。
她瞬間就被股淡淡的冷香包裹住,這個味道她很熟悉,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是帶著他體溫的。
衛南熏幾乎是同一時間,臉就迅速地漲紅了。
更氣人的是,男人隱隱帶著笑意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抱歉,丟歪了。”
!!!
丟丟丟!丟個屁的歪了,堂堂攝政王,在馬上都能百步穿楊取敵寇首級的攝政王,這麼大的一張暖炕,都能丟到她頭上來?
騙小孩子呢。
不過這也隻是個小插曲,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兩身上。
所謂的過手竟然就是比武。
衛南熏一掀開蒙住腦袋的衣袍,殿內的人都已經不見了,透過炕邊的大窗戶,可以看見兩人就在院中的空地上比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