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熏本是與張玉如年歲一樣,但她是重生的人,在她眼裡,對方就像個無理取鬨的小輩。
她可以喊來宮女,也可以搬出太後,又覺得沒必要把事情給鬨大,到時她也會深陷人群中央變成焦點,反而沒意思。
便不打算與她過多費口舌,一個小姑娘而已,難不成還真能攔得住她。
衛南熏不再看她,徑直繞過她往旁邊走去。
恰好這時,有個小宮女端著茶點來給兩人上茶,迎麵與她們撞上。
張玉如見此,竟是踩住了那小宮女的衣裙,對方自是站不穩,手中的托盤晃動,所有的茶盞碗碟全都朝著衛南熏的身上砸去。
好在她眼尾的餘光瞥見了,及時地朝著旁邊退了兩步,隻有少許的茶水飛濺在了她的身上,並沒有將她劃傷。
頓時,清脆的瓷器炸裂聲響起。
所有的茶盞碎片鋪滿了她眼前的地麵。
那小宮女完全沒想到會出這等事,趕緊慌忙地伏地“奴婢罪該萬死,是奴婢沒有看清路,險些傷著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衛南熏知道是張玉如搗的鬼,沒有為難個小宮女的道理,小心地撣了撣身上的水澤和碎屑道“我沒事,這也不管你的事,你先起來吧。”
這邊的動靜太大,自然也引來了些許周圍的人。
今日能來參加宮宴的,大多是京中有頭有臉之人,各家就像是說好了般,來的都是家中還未出嫁的女兒。
年齡相仿又都是同一圈子的人,自是很多都認得張玉如。
便有幾個與之相熟的女子,好奇地為了過來“聽說你也進宮了,我方才便在找你,原來你躲在這呢。”
“玉如,這是出什麼事了,有沒有傷著?”
張玉如一改方才盛氣淩人的態度,換上了副無辜的模樣,睜著雙眼不停地眨巴“我,我沒事,我就是出來透透氣,恰好碰到了衛家姐姐,想著方才在世子身邊見過,便想與她打聲招呼。”
“可,可沒想到衛家姐姐似乎不怎麼喜歡我……”
“衛家姐姐,你若喜歡太後娘娘賞我的發簪,你直說便是,我會給你的,可,可不問就取,是不是有些不好……”
衛南熏一直在冷眼旁觀,這樣人前扮可憐的戲碼,她前世也有見過。
就想看看,這張玉如能演成什麼樣。
直到聽見簪子,她才下意識地朝發間摸去,竟真的摸到了支不屬於自己的發簪。
那是支羊脂玉的,先前太後賞賜東西的時候,確實賞了張玉如一支,但這是什麼時候到她頭上的?
難道是方才小宮女打翻東西,她在整理衣衫的時候……
衛南熏捏著手中的玉簪,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起了些許波瀾。
而對麵的張玉如還在細細地抽噎“衛家姐姐,我們也是頭次見麵,你若對我有什麼不滿,直說便是。”
旁邊那些不明就裡的人,都是與張玉如更熟識,當然也都站在她那邊。
根本不管事實如何,上來就對著衛南熏一通指指點點“衛家?哪個衛家啊,我怎麼沒見過這麼一號人物。連簪子都偷,該不是什麼窮鄉僻壤出來,冒充衛家人的吧。”
“不,不是的,衛家姐姐的阿姊是太子妃,不會有假的。”
這麼一提,旁邊就有人恍然道“原來是她啊,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有印象,年節時走動似乎見過。衛家七娘麼,我可聽說當初太子殿下想要退婚另娶,便是受了什麼人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