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月
運河已經完工準備投入使用,程都尉也在年後回到了洛城去儘守城之責。
奉京城逐日熱鬨了起來,因為來自各地的考生陸續抵達了京城,客棧驟時有些供不應求起來。
許安讓各無憂樓推出拚房服務,一間房放上三四張床,考生們可以少花不少錢,還有人一起挑燈夜讀營造文學氛圍,簡直是一舉兩得。
許安正在禮部和禮部尚書商討春闈具體事宜
“許安人,本次春闈既然陛下讓你掛名監考,那剩下的事就由本官和禮部侍郎孫守義孫大人來解決,你隻需要鼓勵一番赴考學子便好,讓他們也沾沾你的才氣!”禮部尚書司徒彬對著許安交代著。
“司徒大人,下官想問一下以往春闈裡都有哪些不成文的規矩啊?了解一下免得得罪人不是嘛…”許安笑嗬嗬的打聽道。
“嗯…跟你說下也無妨,免得你不小心得罪到那些朝廷重臣。”
司徒彬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通常來說呢,有些門路的考生在抵京的時候會去下一些拜貼,意在拜謁座師,有些大臣呢會酌情看考生才華決定是否收入門下,若考生能上榜則成功拜入某大臣的門下,將會在仕途上受到一些提攜。而這些考生也將成為日後某位大臣的助力,千百年來皆是如此。”
“那這麼一來對於沒關係的考生豈不是很不公平?”許安有些驚詫的問道。
“能讓他們進京赴考已經是最大的公平了,不然向以前一樣,直接都世襲罔替了,哪還有那些平民的出頭之日。”
司徒彬倒已是見怪不怪了,他自己也打算收幾個,這已經是曆屆春闈不成文的規矩了,這對誰都好,自然也就沒人說什麼了,至於那些平民考生,誰會在乎他怎麼想,況且,他們也不知道這背後的彎彎繞繞,隻會覺得是自己才疏學淺落榜了而已。
“不都是謄抄彌封嗎?那考官怎麼知道哪個卷子是誰的?”許安有些不解。
“各個官員都有他獨有的暗號,隻要考生在特定的行數和字數上把暗號寫進去,考官在閱卷的時候自然就知道該考生是哪家官員的門生了。”
司徒彬倒是沒對許安有什麼隱瞞,畢竟許安作為主考這種事還是讓他事先知道的好,免得到時候出岔子,而且,他也不覺得許安會把這種事捅出去,吃力不討好還容易得罪人,傻子才會這麼乾。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許安原先還真是個傻子…
原來如此!來看走到哪裡都避免不了裙帶關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許安有些感慨,他倒是有心想讓科舉公平一點,但好像這種事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改變的了的,而且他對於經義策論一竅不通,評卷這種事自然得靠其他官員,再說了,他就一個掛名的主考,除了有個名頭,啥權利都沒有,就算知道這裡麵的黑幕也無能為力。
許安在和司徒彬聊了些流程和安保方麵的事後便離開了禮部。
回家途中,他滿腦子在想這次春闈該怎麼辦,蔡同肯定會搞自己的,自己要是敢把這黑幕搬到人前,那不用蔡同出手,滿朝大臣都會追殺自己,那出門就得穿鐵甲鐵褲衩了。
許安走到程府,雖然程都尉離開了,但程英還在啊!
許安在校場上找到了程英。
“喂,讓你幫個忙你幫不幫?”
許安隔空對著校場上的程英喊道。
砰!
一個流星錘落在了許安的跟前,嚇的許安連忙後退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程英看著這瘦雞崽子就想笑,想到他可能會成為自己未來的夫婿,她就有點想哭。
“乾嘛?又想利用我做什麼?”程英沒好氣地說道。
“什麼叫利用?不至於不至於,我不過想請你幫個小小的忙罷了,為了我,也為了天下來京赴考的考生。”
“彆跟我扯那麼多有的沒的,你就說要我乾什麼吧!我聽了再考慮幫不幫。”程英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脖頸上的汗。
許安眼睛差點看直了,這被汗水打濕,若隱若現的感覺,家人們誰懂啊!許安一陣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