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院內,
“夫人,老奴有要事稟報。”方媽媽焦急的站在佛堂外,連敲了三下門。
大夫人跪坐在蒲團上,緊閉雙目,手捋佛珠,未受方媽媽言語影響,嘴裡仍一遍遍的念著往生咒。
而方媽媽隻能在門外苦等,麵上看不出神色,但內心無比慌張。
直到大夫人又念完了一遍往生咒,才推開門走出來,“佛堂不得喧嘩,方媽媽,你不知道嗎?”
方媽媽趕緊走過去,從外輕關上佛堂門,再靠近大夫人,“老奴知道,夫人定下規矩,不得在佛堂裡打擾夫人清淨。”她規規矩矩的行禮,壓下心中焦躁。
“知道還犯,方媽媽,你是我奶娘,是我最信任的人,怎可先破規矩?”大夫人麵露不悅。
方媽媽所答非所問,“夫人,不管您打算怎樣罰我,我都認,但有件重要的事要說與夫人聽。”
她發覺自從那日二夫人狼狽回府後,大夫人便日日來佛堂誦經,一待就是半天,在二夫人病逝後,大夫人就整日待在佛堂,脾氣也越發大。
“小聲說,不要驚擾佛祖。”
見大夫人同意了,她趕緊稟報“夫人,二夫人一事被編成了故事,在市井流傳,並且還提到了夫人您。府尹張貼告示澄清那些是謠傳,但百姓不信啊,依然議論紛紛,甚至扯到府尹與沈家互相包庇。”
“怎不早說!”大夫人嚴厲起來。
她兒子官運恒通,一個女兒嫁給二皇子,一個女兒待字閨中,如果作為母親的她名聲不好,定會影響到孩子。
方媽媽內心冤枉,卻也沒法反駁,她是了解夫人的,夫人隻能順毛捋。
“夫人,先消消氣,都怪老奴,要不我們先想想辦法?”
“回房再說!”說完,大夫人轉身離開,方媽媽趕緊跟上。
一個人滿為患的食肆裡,
有個白袍少年獨坐在窗邊,目光看向一處。
整個食肆,不止這個少年,甚至所有食客的目光都彙聚在同一處。
隻見一個中年說書先生,站在長桌前,滔滔不絕的講故事,因他講的生動多彩,所以掌聲也此起彼伏的。
他講的是一個夫人的遭遇。
“話說在一個炎熱的下午,有位官家夫人坐馬車前往城外辦事,先是中途有丫鬟囂張惹事,可後麵出了城才是可怕的開端。”
說書先生不顧食客期盼,慢悠悠端起茶抿了一小口。
“你倒是快點說啊,怎麼可怕了?”
見一位食客急不可耐,說書先生緩緩放下茶杯,慢慢道“路行一半,突然,車夫被人殺死本以為猛虎幫被滅,這位夫人就能活下來,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這樣死了。”
說書先生講的聲行並茂,繪聲繪色,就如身臨其境一般。
子嫿果然沒有找錯人。
“先生,您這個故事與近日沈家二夫人一事極其相似啊,難道真如故事所言,是沈家大夫人花錢雇人謀害二夫人?最後還被自家官老爺打死?”
“可那被抓的十六人沒有供出大夫人啊?”
“就是為了讓他們閉嘴,才如此快的要斬首。”
“聳人聽聞呐,沈家人真夠歹毒的。”
“我看,也就將軍一家是好人哪。”
“”
不再聽食客們好奇的議論聲,白袍少年放下銀兩,起身走出食肆。
此少年正是雲舒,她今日特意來聽聽故事效果如何。
反響不錯,還算滿意。
那日,子嫿出府後,先找人代寫出這個故事,再把故事做成多份,分彆交給多位說書先生,後來,他們就在各茶舍食肆講了出來,雖未指名道姓,但通過事件及職位,也能判斷出是二夫人一事。
為此,府尹大人也甚是頭疼,隻得把皮球踢給沈淩懷,要求他必須擺平謠言,否則府尹大人便要秉公執法了。
泰康院內,
沈淩懷踢開房門,大步走進去,一改往日對大夫人的尊重,語氣不善道,“你的事已宣揚出去,你想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