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辦事很有效率,不過兩日功夫,就查清了沈儒文的身世。
沈淩懷看著麵前受過嚴刑拷問,半死不活的方媽媽,能到這份上,也算是硬骨頭,受儘折磨才肯招供。
他又瞥一眼膽戰心驚的穩婆,穩婆已五十多歲,滿臉皺紋,雙頰紅腫,渾身抖動如篩子,一看就是遭受了巴掌式毒打,衣衫上的幾個腳印,表明她經曆了原始逼供,還沒用到刑具,就全招了。
相比這下,穩婆聰明多了,反正早晚都要說,何不趁早,還能少受些罪。
沈淩懷憤怒的一腳踹倒硬骨頭方媽媽,“真是不知廉恥!”
方媽媽哎呦一聲,倒在地上,半天才費勁的再次跪坐回去,不斷的磕頭求饒,還說一切都是沈大夫人安排的,她隻是照主子吩咐行事,懇求留一條命。
見方媽媽哭求,穩婆也順勢扣頭懇求。
他被兩人哭的煩躁,怒嗬一聲,“閉嘴!”
兩人收了哭聲,半點聲音也不敢再發出來。方媽媽常年在大夫人身邊,算了解沈淩懷,隻要她敢再出聲,他真能立即宰了她。
終於安靜下來,他抬起頭問,“全招了?”
王烈點頭,“全招了。”接著把審訊內容全說了。
他聽完,又怒踹一腳方媽媽,拂袖而去。
他大步來到泰康院,阻止丫鬟的通報,徑直進了房間,怒氣衝衝的站在床前,指著沈大夫人鼻子質問道“那野種的生父是誰?”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讓沈大夫人沒反應過來,有氣無力的回憤,“你發什麼瘋!”
“當年接生沈儒文的穩婆,正在沈府裡,你那奶娘方媽媽,把你不要臉的事全招了。”
他越說越氣,手指點的頻率也加快了,“我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子,把那野種當親兒子教養,還為他升官儘心奔走,結果呢,你不準妾室生子,強行喂她們喝下避子湯,以為我全然不知嗎?要不是看在你給我生養了兒女的份上,我早就把你這個妒婦給休了,可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兒子竟然不是我的,沈希文也是野種吧?還好他死的早,否則我也要親手弄死他。”
“希文是你的親骨肉!”沈大夫人扯著嗓門喊,因為用力過大,喊完還氣喘籲籲的。
他氣的手發抖,連胡子也配合他的憤怒,一翹一翹的,“你還有臉說沈希文是我兒子?你當初還說沈儒文是我兒子呢,讓我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子!我對你百依百順,整個沈府都放手讓你打理,你還偷男人!”
對他來說,戴綠帽就是恥辱,恨不得立馬殺了這對狗男女,和他們的野種。可是他畢竟做官多年,不會過於衝動,何況殺人也未必要親自動手,連奸夫還沒問出來呢。
沈大夫人用手支撐著,艱難的坐起來,“對我百依百順?你真說的出口!我嫁進來時,沈府隻有幾間破店鋪,還連年虧損,自從到了我手裡,已掙出三十間鋪子,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辛苦掙來的。
你摸著良心說,要不是看在我師兄是神醫的份上,你會娶我嗎?娶了我就把我晾在一邊,我前腳剛嫁進你家門,你後腳就抬進幾個妾室,讓我日日獨守空房!這是對我百依百順?
你讓我做了多少肮臟的事!你看不順眼的人,就讓我找人做掉,你想謀得沈鶴的支持,讓我去殺他妻女,需要籠絡官員時,又讓我找神醫來為他家眷治病,你獲得了好名聲,卻讓我做惡人!”
既然已經揭穿,她也隨心所欲,愈發激動了,不過腦的狠話也隨口就說,“我就讓你戴綠帽子了,你能拿我如何?敢動我一根指頭,儒文不會放過你,他親生父親也不會讓你好過!你絕後了!你沈淩懷無子送終了!”
“彆忘了,你還有沈雅靜和沈月嬋兩個女兒呢,信不信我把她們都廢了,我說到就能做到!”沈淩懷也放出狠話。
她猙獰的大笑兩聲,“雅靜是二皇子妃,你還要依仗她呢,舍得殺嗎?月嬋有長主護著,你想殺她?簡直癡心妄想!有長公主做主,她的婚事也輪不到你放肆!”
沈淩懷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實在找不到可以報複她的事情了,便眯起眼睛,起了殺心,“你給我等著!”說完拂袖而去。
他回到書房,立刻喚來王烈,“把夫人院子所有的下人都打殺了,一個也不能放過。”
既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戴綠帽子畢竟不光彩,要是讓外人知道,他的麵子往哪放!祖宗臉麵都是丟儘了。
王烈應下,又問,“方媽媽和那穩婆怎麼處理?”
“一並殺了,扔去亂葬崗,我要讓她們死無全屍!”
“是!”
待子嫿給雲舒彙報時,已經是傍晚。
“大夫人院裡一個人也沒有,下人全不知所蹤,連方媽媽也不見了。聽值房人說,下午有幾輛馬車匆忙出了府。”
“滅口了。”雲舒這樣猜測也並非毫無依據,整個泰康院有二十多個下人,大白天的忽然一起失蹤,隻有沈淩懷能辦到,況且還在她告知了沈儒文並非親生一事之後,所以滅口應該也與此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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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夫人害過你和夫人,要不要我趁機去殺了她?”子嫿躍躍欲試的說。
“何必臟了我們的手,她活不成!”她認為沈淩懷戴了二十多年綠帽,一定不會放過沈大夫人,再說,大夫人中毒已深,又沒丫鬟照顧,如何吃飯?如何喝水?她必死無疑,自己動手又何必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