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和沐青在城北的街上閒逛。
沐青拉著雲舒進各種鋪子,大多是武器鋪,她一樣沒買,可就是喜歡逛。
而雲舒但凡看到醫館,就花錢進去求診,有良心的大夫便實話實說,說她身體好的很,沒病,她隻花了診療費,就出來了。
而有的黑心大夫卻謊稱她得了重病,身體沒有病痛反應所以不自知,要她花費一大筆銀兩,買藥治病,最後她當然沒有買,那大夫還詛咒式把她請出來。
這回她也算知道普通人為什麼不願來醫館了,作為百姓求醫簡直是碰大運,運氣好,遇到一位仁德的大夫,按實看病,絕不多收費,也不為錢把輕症往重了說,百姓也就不用因病返貧了。
然而運氣不好,遇見一個缺德的大夫,那就是變賣家產,也未必能把病治好,說不定沒病也能把人給治死。
畢竟普通人不懂醫術,大夫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我們是要把皇城所有的醫館,都去一遍嗎?”沐青陪她進進出出了數家醫館,起初以為她對醫館好奇,後來發現她家家都進,那就不是好奇能解釋的通了,才會問出心中所想。
“不需要,也做不到,隻把我遇見的看了,就夠用。”她回說。
“你想在醫館看什麼?”
“了解皇城的大夫水平。”
她駐足在一個藥鋪門前,抬頭看向牌匾,寫著“善仁堂”。
原來這就是南寧知所說的,皇城排上名號的有名醫館。
於是她先一步進去了,半天下來,沐青早習以為常,也跟隨她身後走進去。
醫館裡人來人往,好不熱鬨,十個坐診大夫全忙的不可開交,自然也不會有人過來詢問招待。
她找了一個隊伍最短的來排隊,沐青也照例換個與她不同的隊伍排。
外麵天氣熱,醫館裡又人滿為患,使人喘氣費勁,胸口憋悶難受,可依然阻擋不了大家看病的誠意,寸步不離的堅守在自己排的位置上。
過了許久,終於輪到她了。
她坐在了被人坐熱的凳子上,把手腕搭在小枕頭樣的脈枕上。
一個花白胡須的老大夫,把手指放上去診脈,老大夫閉著眼,很是專注,似乎周遭的嘈雜聲與他無關,額頭冒汗也沒有擦一下,放縱汗珠肆無忌憚的往下淌,明顯看到他脖子附近的衣領,濕了一片。
終於他睜開眼睛,收回手指,看向雲舒,這也意味著他診脈完成。
“你身體很好,無病,健康程度堪稱同齡人中最優的。”他說話慢悠悠的,時不時捋一下掛有汗珠的白胡須。
“多謝大夫。”雲舒照例回說,她已經去了很多家醫館,聽到大夫的結論,都會補上這一句再離開。
“你這小姑娘腦子不好使?有錢沒處花了?沒病跑這來瞧什麼病,竟耽誤我們功夫!我看完病還要去打牌呢,影響我牌氣你負責?”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在隊伍中探出腦袋,不耐煩的抱怨。
這個紫唇婦人與她相隔了五個患者,見她不反駁,紫唇婦人再煩躁的說,“熱死我了,隊伍這麼長,還有人墨墨跡跡,煩死了,沒病趕緊走,彆在這礙事!”
雲舒剛要回嘴,老大夫先說話了,“我看你中氣十足,臉頰通紅,嘴唇發紫,定與脾氣太大有關,還是少發些脾氣吧。”
“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受你教訓的,想教訓回家教訓你兒子去,真是多管閒事!你自己看看,整個善仁堂,就你這個老頭年齡最大,看病最慢,這麼多久了,也沒排到我,技術不行就彆乾,耽誤我功夫!”紫唇婦人見老大夫人幫小姑娘說話,更加不悅,對他發起脾氣來。
老大夫隻是搖頭又歎氣,沒有再說下去。
雲舒對老大夫出言相幫表示感謝,“多謝大夫相幫。”
他又歎口氣,“不必道謝,我每日出診,總會遇見幾個不講理的病人。”
“她對你如此不敬,你還會為她診治嗎?”
“身為大夫,不管病人如何霸道,我們都會儘力醫治,治病救人是我們大夫的本分。”
好一個本分,有多少人連本分之事都做不好呢?
她站起來,讓開凳子,回身對排在後麵的病人說,“不好意思,多說了兩句。”
這位病人是個老奶奶,也很大度,“隻是幾句話而已,不耽誤的,這樣一比較,我這個老太婆就診的時間就長嘍。”說完緩緩坐下去,動作遲緩的把手搭在脈診上,等待老大夫診脈。
她抬眼看見沐青還在排隊,沐青排的隊伍是醫館裡最長的,看樣要很久才能看上,便看著沐青,手指指著門外,表示在外等,沐青也了然,回了“ok”的手勢。
之個手勢是很早前,她教給沐青和南寧知的,也是為了方便溝通。
然而當她快走出醫館時,紫唇婦人又不耐煩的說,“一看就行為不端,與老頭也勾勾搭搭,不害臊,真丟人,不知道是哪個青樓跑出來的,呸!”
她本不想理會紫唇婦人的挑釁,可這都開始造謠了,豈能再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