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墨玉收到針腳雜亂的自製荷包裡。
一想起韓瑾捏碎的那隻荷包狀玉佩,她就為收入的這枚玉佩祈禱,希望它不要走上前一枚玉佩的老路,最後落得個灰飛煙滅,死無全屍。
南寧知見她一臉沉思,笑問道“你為男人發愁?”
雲舒看過去,見他笑的意味深長,便也玩笑的反駁回去“你為女人發愁?”
兩人都知道對方指的是誰,卻都沒回答,互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南寧知問“你為何不利用太子?跟在太子身邊,除了瑾王,沒人再敢動你。”
“我不效忠,不歸順,你覺得他還願意嗎?”
“你可以為一件事折腰,卻不願委身做仆,是優點也是缺點,世上的人,哪有獨善其身的?都要找到隊伍,我們找到了你的隊伍,你也要找到更強大的,與之為伍。”南寧知說。
“讓我再想想。”
“在太子麵前,不能自稱我。”南寧知忽而提醒道。
雲舒點頭,“我知道,我能一時違心,卻不能一直違心,想要與太子保持交集,我要儘量做我自己。以免以後偽裝被識破,不好收場,還可能成為敵人。”
“我以為你小小年紀不懂呢。”南寧知挑挑眉,笑說。
雲舒看向他,“他又不是我父母,哪裡會有無緣無故的對我好,必有所圖,無非就是我父親的兵權,我做生意這點銀兩,可入不了他的眼。”
“說不定看上了你的人。”
“輪不到我的。”雲舒並不相信這個猜測,認為全然不可能,那概率比地球爆炸還低。
算上這一次,雖然隻與太子見過三回,但從太子舉止及言語中,她能感受到,太子不是衝動的人,也看不出是個愛美人勝過江山的,因為太子選妃一定是利益交換,對他稱帝有利。
她自動忽略掉側妃和妾室。
而她父親不站隊,不參與朝政,隻要父親不改變主意,她便會執行下去。
所以她根本不會去思考感情問題。
“你這樣聰慧,很難嫁人的。”南寧知又道。
“那就不嫁,守著銀兩過下半輩子。錢在人在。”
“錢不在,人還在。”南寧知接話道。
兩人相視一笑,互說進對方心坎。
太陽下山,月亮升起,太陽再次返回時,次日到了。
雲舒如約來到皇家園林,把墨玉拿給守衛。
守衛一看,趕忙恭敬地說道“太子殿下有交代,沈小姐請隨我來。”引著雲舒向裡麵走。
這一幕剛好被韓瑾看到,當看到雲舒拿出墨玉那一刻,他的手指又摩挲上扳指。
待雲舒進去,他也緊隨其後跟上。
雲舒跟著守衛一路行到一個帳篷,四角立著粗木柱子,刷著紅漆,頂上是遮棚,背麵有木窗戶狀做遮擋,其他三麵隻掛著帷帳,攏到柱子上。
相當於大地做底板,隻有背板和頂板的正方體。
這個帳篷在看台的中心位置,此處看位最佳,能觀察整個場地,場地外圍是園林,高聳的樹木,密密麻麻。
守衛讓她待在這裡。
她四下一看,左右下手都是帳篷,比自己這個小的多,裡麵有長輩和年輕兒女,女孩子的臉上還透著稚嫩,估計剛剛及第,還沒婚嫁,來這裡是擇婿的吧。
這麼好的位置,怎麼可能留給她,不過來都來了,就進去等吧。
於是她坐在裡麵,儼然一副主子模樣,隨遇而安。
不多時,她聽到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抬頭望去,女兒家在交頭接耳,看向一處。
她的視線也追隨過去,瑾王大步走來,坐在臨近自己,下首最近的帳篷裡。
韓瑾隻掃她一眼,就轉回臉,並沒有表現出特彆留意。
又過一會兒,在“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的呼聲中,太子邁著四方步,走過來,先向韓瑾寒暄,再徑直進了雲舒所在的帳篷。
雲舒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下跪,隻是曲身行禮。
太子對她的另類,有些稀奇,很少有人在他麵前能這樣坦然,這樣簡約,簡約到連行禮也不是行大禮了。
他對雲舒不免多了興趣。
便自然而然跪坐在她身旁,“我叫你雲舒可好?”
“你說好就好。”雲舒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