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看著滿臉溫和的張氏，下意識的有些慌亂了起來。
伸手開始十分倉促的胡亂的想要將自己身上的鮮血都給擦拭掉。
隻是越擦越是覺得亂。
而且塗抹的到處都是。
朱瞻基明顯的有些慌亂了。
他可以在外麵眼睛都不眨的殺很多人。
可以漠視死亡。
可以做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孫殿下。
可他麵對自己母親。
這個對自己十分的溺愛，
溫文爾雅的娘親。
他不想讓自己的娘親看見自己的殺戮，雙手沾滿鮮血的樣子。
張氏看著朱瞻基的樣子。
臉上依舊是十分溫和的微笑。
緩緩的走了上來。
伸手抓住了朱瞻基的胳膊。
聲音十分的溫和。
“好了，兒子！”
“好了，不要擦了。”
朱瞻基茫然的抬頭看著張氏。
張氏則是根本就不在意朱瞻基身上的血汙，他伸手從自己懷中拿出來手帕，開始十分耐心的給朱瞻基臉上，脖子上開始擦拭了起來。
還不停的低頭柔聲細語。
“你這小子，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給你爹和你爺爺都要急死了！”
“你都是多大的人了！”
“手掌三朝，手中擁兵數十萬，怎麼動輒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呢？”
“你讓娘怎麼說你呢？”
“來，轉過來，讓娘看看受傷了沒有。”
朱瞻基則是張張嘴！
“娘”
張氏則是輕輕的拉著朱瞻基的胳膊朝著遠處走去。
一邊走一邊微笑。
“你不用說，什麼都不用說，娘知道，娘什麼都知道！”
接著轉身看著朱瞻基笑眯眯的開口！
眼睛彎成了月牙。
朱瞻基明顯的愣住了。
這樣的笑容他記得還是自己被冊封皇太孫的時候。
母親給自己整理自己的衣服時候才有的笑容。
他一時間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有些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張氏。
張氏則是眯著眼睛笑嗬嗬的看著朱瞻基道“瞻基！”
朱瞻基愣神。
張氏伸手扶住了朱瞻基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開口！
“你是娘的驕傲！”
“從小便是！”
“娘這一輩子隻有兩件事算是做對了，第一便是嫁給了你爹，做了你們朱家的太子妃，你爹對娘一直格外的好！”
“這第二便是生了你！”
“娘”
張氏輕輕的上來捂住了朱瞻基的嘴！
“娘知道你衝冠一怒是為了娘！”
“娘是真的打心底裡高興，娘聽到你帶兵數萬包圍整個京師，甚至為了娘不惜要和太祖爺刀兵相見！”
“娘當時沒有埋怨你，娘到現在也沒有埋怨過你！”
“當時就娘就笑了。”
接著一遍一遍的摸著朱瞻基的腦袋。
“娘就想著啊。”
“這個時間過的真快！”
“當年哪個天天在我腳下跑著的小子，如今都能給他娘撐腰了！”
“我的兒子長大了！”
朱瞻基此時已經淚流滿麵。
咬著嘴唇。
不停的搖著頭。
張氏則是依舊微笑著伸手拉著朱瞻基朝著外麵走。
“娘知道你有本事，有抱負，從小便是受了委屈也不願說，也怕我和你爹著急！”
“可是你忘了！”
“我是你娘，那是你爹！”
“娘不在乎你功成名就，也不在乎你能震爍古今，做那虛無縹緲的孤家寡人！”
“娘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