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辭輕輕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揉了揉雲綰卿的腦袋,那目光中滿是無儘的溫柔。
他靜靜地看著雲綰卿,嘴唇輕啟,聲音低沉而又堅定地說道“隻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那聲音如同冬日裡的暖陽,直直地照進雲綰卿的心底。
不知是何種緣由,當看到雲綰卿麵露難過之色的時候,陸綏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般,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難過起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雲綰卿的時候,那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神色,陸綏像是猜到了一些什麼,隻是那想法在他的腦海裡還如同一團迷霧,模模糊糊的,讓他不敢確定。
雲綰卿對陸綏的情感難道真的僅僅隻是同病相憐嗎?這一路走來,雲綰卿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陸綏看在眼裡。
她的那雙狐狸眼,眼角微微上翹,透著一種靈動與狡黠,就像是文宣帝那般獨特。
而陸綏呢,他的那雙桃花眼,眼尾狹長且微微上挑,仿若帶著一抹春色,竟與雲染的眼睛有著相似之處。
懷疑的種子就這樣在陸綏的心裡悄然生根發芽。
陸綏不敢再往深處去想,他害怕一旦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就意味著自己要接受那最為殘酷的事實——自己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可是,陸綏真的會有勇氣去證實自己的猜測嗎?
他真的能夠承受得住母親已經不在的這個沉重的事實嗎?這一切就像一團巨大的陰影,籠罩在陸綏的心頭。
而此時的雲綰卿,內心宛如一團亂麻,複雜得難以言喻。
她緊咬著下唇,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告訴陸綏真相。
雲綰卿怎麼也沒有想到,陸綏竟然已經有所猜測了。
畢竟血脈相連,他們之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紐帶,情感也在這紐帶的牽連下互通著,這使得他們對彼此的情緒和想法都有著一種微妙的感知。
陸綏糾結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有問出想要問出的問題。
在陸綏心裡,他是渴望被母親疼愛的,隻是雲皇貴妃的離開讓小小年紀的陸綏失去了母愛,如果猜測證實,那麼他就再也沒有得到母愛的機會了。
可是這個想法已經形成,沒有答案反而徒增了更多的煩惱。
看雲綰卿此時就像是一朵被暴風雨摧殘後奄奄一息的嬌花,她勉強打起精神,那原本靈動的雙眸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顯得疲憊又脆弱。
霍辭在一旁看著,心中滿是不忍,他輕輕地靠近雲綰卿,溫柔地勸說道“卿卿,你看你現在這麼累,在我懷裡睡一會吧。”
他的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裡的微風,帶著無儘的關懷與心疼。
看雲綰卿這般憔悴的模樣,霍辭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針紮了一樣的疼,每一下都讓他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溫知瑤站在一旁,看著雲綰卿的樣子,心中也滿是愧疚。她知道,這一切的發生雖然不是她的本意,但是雲綰卿變成現在這樣,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陸綏呢,他心裡的難受估計隻會比雲綰卿多,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是啊,小姐,休息一會兒吧。”南星也在一旁輕聲地勸說著。
南星的眼睛裡滿是擔憂,她一直陪伴在雲綰卿身邊,就像雲綰卿的影子一樣,此刻看到小姐如此疲憊,她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這時陸綏緩緩地走近雲綰卿,他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雲綰卿平視,然後看著她的眼睛,那眼睛裡像是藏著無儘的心疼。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睡吧,卿卿。”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一樣,沉重而又充滿力量。
當看到陸綏的眼睛時,雲綰卿就像是被觸動了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再也忍不住了,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瞬間就掉了下來。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那白皙的臉頰滑落,像是在訴說著她內心無儘的委屈和痛苦。
霍辭見狀,立馬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掉雲綰卿臉上的淚水,他的動作輕柔得生怕弄疼了雲綰卿,同時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卿卿,是哪裡不舒服嗎?”
霍辭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與關切,仿佛隻要雲綰卿有一點不舒服,他就會立刻陷入慌亂之中。
“卿卿,彆哭了,好嗎?”陸綏的嗓音因為痛苦和擔憂變得嘶啞,就像是破舊的風箱發出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他對雲綰卿的心疼。
眼睛,陸綏的眼睛跟雲染的眼睛有八分像,剛剛的對視,讓雲綰卿想起了雲染。
突然意識到雲綰卿的失態是因為陸綏,霍辭不客氣的質問陸綏“陸綏,你乾什麼了,沒看見我家卿卿狀態不對嗎?”
“我……”
“六公子,你可以去抱抱我家小姐。”南星突然開口對陸綏說道,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深意,那是知曉內情的一種篤定。
僅僅是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就證實了陸綏心中一直以來的猜測。他心中一動,目光變得更加溫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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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到哥哥這裡來。”陸綏朝著雲綰卿伸出了自己的手,那隻手修長而有力,他的聲音溫和得如同春日裡最輕柔的風,“過來讓哥哥看看。”
雲綰卿聽到‘哥哥’這兩個字的時候,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突然聽到了熟悉的呼喚。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睛裡滿是迷茫無措,就那樣慢吞吞地朝著陸綏挪去。她的腳步有些踉蹌,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因為是在馬車上,本就空間狹小,雲綰卿的動作受到了很大的限製。她隻能小心翼翼地側身,慢慢一點點地靠近陸綏。
終於,在躲進陸綏懷裡的那一瞬間,雲綰卿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所有委屈的港灣,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在狹小的馬車裡回蕩著,充滿了無儘的悲傷。看到此情此景的霍辭和溫知瑤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聰慧的眼睛裡也猜到了什麼。
陸綏輕輕的拍著雲綰卿的後背,一下又一下,那動作輕柔而有節奏,仿佛是在哄著一個最珍貴的寶貝。他輕聲安撫道“卿卿彆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聽到陸綏的聲音,雲綰卿緩緩地抬起頭,她的眼睛紅紅的,撇著嘴帶著一絲嬌嗔地說道“陸綏你壞!”
“嗯,我壞,所以陸綏是卿卿的哥哥,對嗎?”
雲綰卿爬到陸綏的肩膀上,抽咽的說道“陸綏是卿卿的哥哥,哥哥……娘親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我們沒有娘親了,哥哥……”雲綰卿崩潰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陸綏聽到雲綰卿說娘親去世了,那眼淚也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他冰冷的心就像被無數的繡花針包裹著一樣,每呼吸一下都是疼的。
曾經那個溫文爾雅、如同春日暖陽般的六皇子,仿佛已經徹底消逝在歲月的長河之中,再也找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