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心知,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是以雙眼緊閉,意識輕散,就要化為那無名劍客,將這裡的食人瘋子們屠戮殆儘。
“且慢。”清冷的女聲從過道處傳來,幾個白衣如雪的女弟子已挺著劍,麵無表情地走入洞室,為首的正是先前那位月師姐。
長安先是一驚,而後笑道“你們竟然能跟到這裡?”
其中一女弟子輕蔑道“我們在你身上塗了我派的秘製香料,我們隻要輔以旁香,無需掘地三尺,也能將你輕鬆找到。”
畫死靈玩味地看了眼旁邊的趙天人“咱們講的廢話太多了,要不然現在也不會多出這樣的麻煩。”
月師姐冷冰冰地道“我們一直都等在過道裡,你什麼時候動手,我們就什麼時候進來,與你說多少句廢話無關。”
“看來確實是個麻煩呢。”畫死靈嘖嘖感歎。
“敢問大人,是多大的麻煩?”趙天人忍不住問。
“就像拍死一隻蒼蠅那樣麻煩。”畫死靈笑道。
“那確實是不小的麻煩啊。”趙天人話是這麼說,人卻一臉輕鬆地坐回到桌前,持起術刀,搗鼓起桌上賈老頭的腦袋,嘴裡又說“恕老夫能力淺薄,對於這種大麻煩,實在是愛莫能助。”
畫死靈陰仄仄地笑了,“做好你自己手頭上的事就行了。”
長安看到當時救自己的女孩也麵無表情地站在人群中,對自己也已似陌生人一般,心中難免五味雜陳,便忍不住道“我知道你們在放長線釣大魚,可為什麼……”
“還想說廢話?!”畫死靈忽然的嘶吼,讓洞內所有食人魔齊聚而來,將女弟子們團團圍住。
“唰”地一聲,長劍出鞘,白光鋥現,劍身上映著的,正是她們一張張冰冷肅殺的臉。
“殺。”一聲令下,女弟子們就和這群張牙舞爪的食人瘋子們惡鬥在一起。
見狀,長安忍不住感歎道,“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對我這麼一個破魚餌如此執著?”
“因為你這個破魚餌確實幫她們釣到了大魚。”身後忽又傳來女子平靜的回答,正是他在牢房所聽之音。
長安是又驚又喜,當即回頭,“你們不是不出來……的…嗎?”
他臉上的驚喜已慢慢變為驚愕,全因目光所至,乃是一個巨大的肉球,而其旁邊,則站著個衣衫破爛、死氣沉沉的少女。
少女身形婀娜,隻是披散的亂發下,美若星辰的雙眼已腫得像兩個沙包。她就這麼茫然地望著長安,環視著洞中的一切。
見到美女,長安當即整衣斂容,侃然正色,好像身後那激烈的爭鬥,已與他再無任何瓜葛。
“你這是什麼表情?”還是牢裡的女聲,還是從那裡傳來,但這美少女卻未曾開口。
至此,長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個巨大的肉球是穿著衣服的,是有四肢的,而且站姿優雅,發容整潔,正好與一旁那萎靡不振的女孩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肉球的五官已被脂肪擠得失去相貌特征,若非聽她聲音,定會以為是個男人了。
這倆人正是先前已死在蘇府的雲氏姐妹雲雁舒、雲仙浮。
但長安卻從未見過她二人,更彆說知道她們是如何“活”過來,並出現在這種地方了。
長安隻能看著雲雁舒,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怎麼?被我的美貌深深吸引了?”雲雁舒說話的同時,又將左腿反曲,指至唇間,眼帶笑意,擺了個妖嬈且不失優雅的姿態。
“不,我…我是被你的美貌給…給…震懾住了!”長安顫聲道。
雲雁舒抿著嘴,發出雷霆萬鈞般的低聲嬌笑。
後麵人打得愈發火熱,他們也聊得愈發火熱。
長安不敢收起笑容,接著問“我說…姐姐,你不是說…你很瘦嗎?”
雲雁舒卻急忙收起笑容,咳嗽了兩聲,“失態,失態。”
而後,又立馬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因為每當我詢問彆人自己的胖瘦時,他們都說我其實是個很瘦的女孩呢。”
長安哭笑不得“是你家仆人說的?還是你家親戚說的?”
聞言,雲雁舒忽然變得嚴肅,尤其是那比人腦袋還要大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攥成了拳頭。
長安急忙說道“瘦!真瘦啊!你看,現在就連我這個生人都覺得你瘦!”
見狀,雲雁舒禮貌地笑道“畢竟和小命比起來,實誠這種東西實在是不值一提。”
“看來,這家夥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癡傻。”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卻已轉移話題“你…你不是說你不會出來的嗎?怎麼現在又乾了這粗魯之事?”
雲雁舒笑了,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隻要是關於我妹妹的事,那都不算是粗魯。”
“你妹妹?就是在牢房裡哭的那位?”說話間,長安就看了眼一旁的雲仙浮。
可對方在與他對視後,竟突現驚恐,眼神也開始慌亂地閃躲,恨不得立馬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美女見到自己就跟見到閻王一樣,所以長安甚是奇怪,問道“所以,她是讓你出來將我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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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雁舒搖了搖頭,笑道“你說過,隻要我們不拋棄你,那我們就是朋友。而我們也很願意再多上一個朋友。”
長安了然,“原來那句“真的嗎”是那少女說得…”他又忍不住看了雲仙浮兩眼,對方卻仍低著頭,已躲在了雲雁舒身後,宛若一隻受驚的白兔。
長安苦笑“我倒是不曾有過像你們這樣的朋友,往後應該會非常有趣。”
“那從現在起,大家就都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