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念塵被打入了大牢?”
盧婉寧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底震驚不已,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過後便陷入了深思……
“此事,實在是不妙……”
以攝政王的權勢,若是有人還敢對她動手,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何況事情本不會傳遍京城,卻偏偏連她的侍女能從市井大街都聽得到,由此可見一直有人推波助瀾。
何況,太上皇仙逝,攝政王妃涉嫌毒殺太上皇,皇家秘辛曆來都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兩位的身份都引人注目,如此一來,怎能不引發熱烈討論……
如今京城各處都在討論此事,甚至陷入陰謀論了。
“這攝政王妃實在是蛇蠍心腸呀,竟然毒殺長輩!”
“你猜猜她一介婦人,哪裡來的膽子,怕不是被彆人當了槍使,這才鑄成大錯!”
“能讓攝政王妃都聽命於他,還有誰?這事恐怕就是……那一位呀想要再往前一點,便把擋路的先清理了……”
“哎,這老的礙事,那小的不也礙事嗎?你猜猜,皇後娘娘腹中的胎兒,還能不能生下來了?”
“聽說牧念塵之前還給皇後娘娘開過安胎藥呢,誰知道是不是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流言蜚語,帶著最毒的惡意,揣測著人性的深淵。
人人化身大理寺,恨不得把這案情捋清楚,亦或是像戲本子裡寫的,愛恨糾葛,剪不斷理還亂……
盧婉寧坐在酒樓的包間中,聽著外麵肆無忌憚的揣測,心下複雜不已。
她的婚事如今也是牧念塵在掌管,若是她進了大牢,那麼下人們定會偷懶,說不定還會偷工減料,克扣她的嫁妝。
曆來大家族裡便是如此,一旦掌事的人陷入風波,其他人便也順道把臟水潑上去,為自己謀利。
反正有現成的替罪羊,做什麼都可以推到那人身上。
盧婉寧緊握拳頭,心道
不行,我的婚禮可不能出錯,我努力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風風光光地成為人上人!
若是她一直困在大牢中,那麼我的出嫁可就寒酸不已。
天樞國和親的女子,會由身份尊貴又幸福的長輩給她端水祝福與送嫁。
端的水越重,說明出嫁女越是受重視。
送嫁的禮物越多,出嫁女在夫家的待遇也會越來越好。
可如今皇後有孕,自然不能端水,葉梨進了大牢,也不能出來了,盧婉寧隻要一想到自己汲汲經營,最後慘淡出嫁,便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說服自己,是為了出嫁之日,能夠讓最有名氣的攝政王妃給她端水,為她添妝,才會多管閒事的。
盧婉寧給了自己足夠的理由,便用力打開門,怒吼道
“一派胡言!你們是哪隻眼睛看到牧念塵給太上皇下毒?又是哪隻眼睛看到她陷害皇後腹中的孩兒?”
“空口白牙就敢妄議王室,你們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嗎?”
擲地有聲的質問,讓外間方才還熱火朝天地討論的百姓們瞬間熄火。
有人見反駁的女子衣著高貴,容貌出眾,加之又是在包廂裡用餐,一看就是權貴之家的千金小姐,便默默地低頭,再也不說話了。
也有不怕死的自詡正義之人,覺得自己驟然被駁了麵子,追問道
“那你看見她沒有下毒了嗎?她要是心裡沒鬼,能被抓去大牢?!”
“是呀,是呀!都被抓牢裡了,肯定是做了壞事,不會空穴來風……”
盧婉寧踏出門檻,行至眾人麵前,朗聲道
“若是進了大牢便能斷定有罪,那麼他日你們被大理寺抓進去,是不是人人都可唾罵你們?!”
“若是冤屈無處可訴,或是屈打成招,是否隻能聽之任之,坐以待斃?你們今日能落井下石,難不成以為自己他日便不會陷入危難?!”
“百姓當中也有許多人受過牧念塵的恩惠,她救死扶傷,親力親為,若是這樣的神醫弟子都變成了蛇蠍心腸,為了利益草菅人命,你們以為你們還能享受到多少好日子?”
“今日她蒙冤入獄,你們卻不思考直接定罪,我倒是想問,少了一個牧念塵,對你們有什麼好處?看病的錢都足夠了嗎?大夫可會無償地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