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婉寧帶著葉梨進入王帳的時候,發現裡麵滿滿當當都是人……
除了草原王室眾人,還有之前給盧婉寧治過病的巫醫,以及受到懸賞而來的各路遊醫。
隻見他們自從葉梨進來後,臉色陰沉,稍微幾個年紀大一些的,甚至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盧婉寧見此情景,頓生不好的預感。
這怕是……
“二王子妃,這便是你那個最近風頭無兩的侍女?”
草原王端坐在上首,嚴肅地看著盧婉寧。
盧婉寧側了側身行禮,不經意間擋住了葉梨的身子,聲音溫婉道
“尊敬的王,正是她救過我的命,是婉寧的恩人。”
“恩人”二人,特意咬字重音。
盧婉寧當著眾人的麵,感激道
“若不是她,我斷然不會這麼快就康複了……”
之前二王子妃生病之事,鬨得沸沸揚揚,又重金懸賞了遊醫過來,自然是人儘皆知。
盧婉寧話音剛落,底下的巫醫便冷哼道
“區區一個女子,不過是碰巧救活了人,如今竟敢私開醫塾,真是不自量力!”
說話的老者上下掃視了一下葉梨,瞧她年紀輕輕,料定她是碰巧救人。
巫醫鼻子冷哼,仰頭傲氣道
“今日諸位遊醫都在此,你還是自己說說那個偏方是從何處得來,上交給我們,此後就不必行醫了,免得治死了人,還要連累二王子妃的名聲……”
盧婉寧一聽,急了,這是不問緣由就斷定了牧念塵醫術不精。
可是她偏偏不能說實話!
牧念塵是牧神醫的義女的事情,眾所皆知,隻要說出來,馬上就能證明她的醫術。
可是牧念塵嫁給了莫塵,如果她出現在這裡,立刻就會暴露身份……
草原本就有人意欲挑起天樞與草原的紛爭,這分明就是給了對方機會趁虛而入……
盧婉寧正在思量的時候,二王子母妃開口道
“畢竟是二王妃的侍女,幸好如今還沒有出事,讓她把藥方交出來,我們便既往不咎了……”
“你父王也是體諒你初來乍到,所以沒有多加責備,但是像這樣的事情,以後可不能再有了……”
遊醫們也七嘴八舌道
“此女年紀輕輕,怕是連藥草有多少種類都沒認全,就敢給那麼多人開藥方,當真是魯莽……”
“小打小鬨也就算了,如今都不知道多少奴隸上去找她治病……”
“就是呀,胡亂開藥,她這是草菅人命呀……”
”雖然她沒有斂財,但是奴隸的命也是命呀,若是不加以製止,萬一害了二王子妃就……”
“是呀,不能讓她再害人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指桑罵槐地暗指葉梨罔顧百姓性命。
就差沒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是禍害草原的千古罪人了!
盧婉寧想要開口替她辯解,但是母妃自從把她帶到身邊,便捏緊了她的手,不讓她說話了……
從頭至尾,葉梨都靜靜地站著,看這些人絮絮叨叨。
臉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