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今夜看書入迷,便睡得晚了些。
正準備躺下時,卻見窗前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侯府很安全,她倒是不擔心有危險,便下床提燈開了門查看。
隻是卻沒想到會是隻見過兩麵的祁鶴安。
還未等她詢問為何深夜過來,男人卻突然衝上來抱住了她。
禁錮在身上的胳膊很緊,緊到像是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一般。
柳絮驚詫得瞪大眼睛。
她當然不會以為祁鶴安對她有什麼意思。
祁鶴安回京兩月,一步也沒有踏入過她住的院子裡。
她知道她能留下來,完全是他被逼無奈加之賭氣之舉動。
正想著,耳邊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阿宜。”
同時濃烈的酒氣衝入鼻腔,印證了柳絮的猜測。
她沒有猶豫,堅定地推開了祁鶴安。
“侯爺看清,妾身是柳絮。”
她隻求安身,自然不會做任何可能會惹祁鶴安不悅之事。
趁他醉酒便半推半就,那與爬床何異?
等他酒醒,是不會給她好果子吃的。
祁鶴安聽到陌生的聲音,緊接著又被推開,這才恢複了一絲清醒。
他盯著柳絮看了半天,才看清了她不是她。
又是黃粱一夢。
祁鶴安頭鈍痛起來,他伸手摁著額頭,聲音低沉,“是本侯冒昧了,抱歉。”
柳絮連忙搖搖頭,“妾身不敢。”
祁鶴安沒精力與她多說,轉身便往外走去。
外麵深夜天寒地凍,可是能凍死人的。
柳絮見他走路都有些踉蹌,哪兒敢讓他自己出去亂走。
若出個好歹,再查出昨晚他來過他這裡,那她可擔待不起。
她連忙扶住祁鶴安,“侯爺若不嫌棄,便先在風荷院裡將就一晚,妾身去住側院就是了。”
祁鶴安剛剛勉強喚回的那絲清醒也已消散得差不多了。
柳絮的聲音落在耳朵裡,嗡嗡的,聽不清。
意識消散前,他身下變成了柔軟的褥子,一陣溫暖包裹,他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柳絮幫他脫下靴子,又蓋上被褥後才鬆了口氣。
她站在床邊看著祁鶴安睡夢中依舊緊皺著的眉頭,猜出他今日心情不好。
“阿宜。”
柳絮咀嚼著這兩個字,後背泛起涼意。
她雖出身卑微,可當今太後,曾經的皇後名諱她還是知道的。
正有一個宜字。
她雖然早有猜測,卻並不敢確定。
今日祁鶴安醉酒後親口喚了如此親密的稱呼,即便不能證實她的猜測,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這些貴人的事,她還是假裝不知道的好。
上次在祁鶴安麵前莽撞提了一回,她後來提心吊膽了好幾天。
生怕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滅了口。
柳絮放慢呼吸,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又帶上了門。
第二天,祁鶴安是被宿辰晃醒的。
“侯爺,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下人們找不到你,都連大小姐都驚動了,她說都怪我灌醉了你,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要打死我呢!”
“嚇死我了!還好侯爺你沒事。”
祁鶴安宿醉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