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安第一時間捕捉到了淩霄的變化。
他順著它的視線看向後方。
那裡是一片樹林,規模不大,樹木亦不算高大。
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讓他幾乎在一瞬間便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此刻天色昏暗,樹林裡安靜極了。
可祁鶴安卻在極致的安靜中,聽到了積雪被擠壓的聲音。
樹林裡有人。
還不止一個。
祁鶴安冷靜地判斷出這件事後,伸手摸了摸淩霄安撫。
他恍若不知般轉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懷中掏出信號彈。
下一秒,昏暗的天空上炸開一抹亮極了的煙花。
積雪被擠壓的聲音瞬間密集了起來,逐漸變成掩飾不住的腳步聲。
樹林裡衝出了一批黑衣人,他們二話不說操刀衝向祁鶴安。
起先祁鶴安以為又是肅王派來的人,可一交上手,他發覺了不對勁。
肅王上次下手,派來的是死士。
可這次這些人的武功路數明顯與上次不同。
不像是上京的路子,倒很像是武林中人。
他們像是專職刺殺的人,一招一式間沒有絲毫累贅,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殺招。
祁鶴安雖然武功不遜色於他們,卻抵不住雙拳難敵四腳,閃躲間漸漸負了傷。
在扭斷一個刺客的脖子時,他腰間也被利刃劃開,鮮血噴湧而出。
天氣寒冷,傷口處暴露在衣服外,很快被凍得麻木了起來。
幸虧如此,否則劇痛更會影響他的行動。
信號彈已經發出。
他的人此刻必然在趕來的路上,此處離上京城門不遠,三刻鐘內必到。
他隻需要拖時間就可。
祁鶴安食指與拇指放入嘴中,吹響口哨。
遠處的淩霄聽到聲音,迅速竄入了包圍圈,路上還踩倒了兩人。
祁鶴安待它到身邊,立刻翻身上馬。
“淩霄,衝出去。”
淩霄嘶鳴一聲,高高地揚起前蹄,踢開身前之人,而後後腿蹬地,從刺客頭頂上躍了出去。
一出包圍圈,它便狂奔起來。
隻可惜地形不好,樹林裡到處都是障礙,無法甩開那群黑衣人。
但祁鶴安坐在馬上,從上方要好應付的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祁鶴安的喘息聲越來越沉重。
腰間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幾乎快浸透了整個下擺,又被寒冷的天氣凍的僵硬。
就在他幾乎快要支撐不住墜馬時,遠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侯爺!”
宿辰的聲音遠遠傳來,很快逼近。
他帶足了人手,那些黑衣人數量上立刻不占優勢了,被圍攻下很快潰敗。
祁鶴安提起力氣,捏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的下頜,不讓他有機會咬破牙齒中藏著的毒藥。
卸下他的下巴後,祁鶴安把他丟給屬下。
“帶回去,嚴審。”
他的聲音已有些無力,宿辰連忙過來扶住他。
他視線落在祁鶴安腰間的傷口上,紅了眼眶,“都怪我,不該讓侯爺一個人出城的。”
祁鶴安心情沉重,也沒有安慰他的興致,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留下一部分人處理刺客屍體,祁鶴安便陷入了昏迷中,被護送回了京。
他再次醒來時,是在侯府。
看時間,已經是第二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