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鶴安隻是頓了片刻,而後被疼痛激的更加癲狂。
“明明太後也覺得很好,不是嗎?臣很好奇,沈則言是伺候的比臣好麼,所以太後才那麼寵愛他?”
他赤裸的話語讓蕭令宜麵上湧上血色。
折騰了半晌,她已經筋疲力竭。
聞言她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乾脆順著他的話冷笑道,“是,他比你好多了,起碼他不會強迫哀家做不想做的事!”
她的話讓祁鶴安腦海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崩斷——
蕭令宜無力地伏在桌上。
眼淚溢出眼眶,在桌麵上彙聚,映著燭光,像一汪清溪。
她隻能死死咬唇將所有聲音咽下,維持住最後一絲體麵。
偏偏此時,沈則言的聲音再次逼近。
“太後,您沒事吧?”
沈則言站在殿外,神色疑慮。
內殿的門掩著,擋住大部分聲音,卻依舊能聽到不時傳出來的說話聲。
裡麵明明有人,卻對他三番兩次的詢問置之不理,這實在不尋常。
他知道內殿不是他能進入的地方,卻實在擔憂蕭令宜的狀況。
祁鶴安手掌捂住蕭令宜的嘴,在她耳邊笑道,“他很擔心太後娘娘……”
蕭令宜驟然張口咬住他的手,她用了狠勁,幾乎是瞬間便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祁鶴安卻仿佛不覺,非但一絲掙紮都沒有,反而還把手往她齒間送了送。
直到傷口越來越深,血順著她下巴滴落,和她的眼淚混成一片汙濁。
蕭令宜一陣惡心,忍不住乾嘔起來。
她的注意力全在殿外,沈則言的影子映在門框上,腳步聲逐漸逼近。
她動彈不得,祁鶴安卻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慌亂的麵容,仿佛絲毫不介意沈則言發現。
直到門框晃動一瞬,沈則言的聲音響起,“太後,臣冒犯了。”
蕭令宜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幾乎是破音喊道,“彆進來!”
沈則言推門的手停在原地。
裡麵傳來的女聲低啞暗沉,明明早朝時分她的聲音還是正常的。
他擔憂道,“您怎麼了?需要臣叫太醫過來嗎?”
蕭令宜聲音顫抖,“不必!今日哀家有事在身,無暇見沈大人了,你先退下。”
沈則言不是傻子,怎會察覺不出不尋常之處。
他收回推門的手,腳步卻釘在原地不曾離開。
腳步聲沒再響起,內殿兩人都知道沈則言還在外麵,可他們誰都沒有精力再管他了。
一片寂靜裡,沈則言垂在身側的手越握越緊。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聽覺為何這麼好。
他要是個聾子就好了。
極力壓抑的聲音不斷傳來。
像毒蛇一般鑽入他的耳中,也鑽入他心裡。
他雖未娶妻,卻也不會連裡麵正發生什麼都聽不出來。
沈則言視線挪向正殿的龍椅後,那裡擺著天子的尚方寶劍。
他很想拔出劍衝進去,砍了祁鶴安這個膽大妄為的亂臣賊子。
可他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不是祁鶴安的對手。
他也知道,蕭令宜出身高貴,生性高傲,她絕不會想自己狼狽的樣子暴露在其他人眼中的。
所以他隻能站在原地,任由內心滴血。
不知過了多久,內殿的動靜終於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