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副樣子,烏蘇歎了口氣,將帷幔放下隔絕視線,留給她一個封閉的空間宣泄情緒。
就連年幼的商景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他乖乖地躺在蕭令宜身側,柔軟的小手反過來輕拍著蕭令宜的胳膊。
“母後不哭。”
蕭令宜從他的動作中感覺到了笨拙卻真誠的安撫之意。
頓時像有一股暖流湧入心間,緩解了那撕裂般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蕭令宜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隻覺渾身無力。
幸好第二天是休沐之日,她還有一天的時間休養生息。
蕭令宜找了宮裡華嚴殿的法師供奉了一盞海燈,又親自抄寫佛經焚燒,也算是為那個孩子儘一份哀思。
次日早朝前,她早起半個時辰,細細妝點,力求掩蓋住她麵容上的蒼白憔悴。
烏蘇替她盤發,見縫插針地問了一句,“娘娘,青芷如何處置,她這兩日仍舊在正常當值。”
蕭令宜思索片刻,“先不管她,哀家看看情形。”
烏蘇低聲應是。
再出現在宣文殿時,蕭令宜又是一副精神熠熠的樣子了。
朝堂上,一道殷切又激動的目光一直落在蕭令宜身上。
正是沈則言。
昨日早朝匆匆一見,退朝後她又不曾召見,想必他早已心急如焚。
蕭令宜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他才慢慢平靜下心緒。
蕭令宜視線一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站在最前方的祁鶴安身上。
他一身紅袍,身姿高大眉目凜冽,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他正麵無表情地站著,視線看向前方,仔細看去,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蕭令宜從他纏著厚厚紗布的手上挪開視線,掃除心中雜念。
肅王一黨自然是不肯放過到手的鴨子,一直在揪著工部尚書一職不放。
但有了蕭令宜這個主心骨坐鎮,沈則言率領的寒門官員們也不甘示弱。
他們本就多為文官出身,個個能言善辯舌戰群儒,一時間肅王一黨還真吵不過他們。
爭了許久,這件事依舊沒定下,兩方都隻好偃旗息鼓暫且不議。
眼看快散朝了,蕭令宜忍不住再次瞥了祁鶴安一眼。
整個早朝的時,祁鶴安一直保持著沉默,一言不發。
不知為何,蕭令宜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仿佛今日還有什麼事要發生。
正當她這樣想著,餘光突然見祁鶴安的身影動了。
他邁步出列,麵色淡然地道,“臣有本啟奏。”
蕭令宜呼吸微微一頓,心裡那股不安之感再次放大,“何事?”
“年關後北境事務繁忙,臣久不在軍中,頗為憂心,是以臣請回北境,繼續鎮守我大商邊關。”
蕭令宜臉色一沉。
“哀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