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文武百官心思各異時,上朝的時辰到了。
太皇太後牽著商景入坐,文武百官嘩啦啦跪了一地。
商景抿著唇沒有說話。
太皇太後看他一眼,隻當他是小孩子懦弱膽小,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便徑直越過他開口。
“眾卿平身。”
肅王一黨自然是迅速起身,以沈則言為首的寒門官員則是神情遲疑。
起吧,人家明顯是來奪權然後收拾他們的,不起吧,又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怕是回天無力了……
就在他們進退兩難時,商景突然重聲道,“朕還沒開口,誰許你們平身的?”
幼年的天子,在朝堂上一向是以傾聽的姿態。
這還是他第一次行使自己的帝王威嚴,如此嚴厲地斥責百官。
沈大人教導過他,為君者,需有擔當,不能總是躲在他人背後。
那些臣子的猶豫為難他看得出,所以他隻能自己出頭。
商景不知道自己這樣做能挽回什麼,他隻是不想讓太皇太後取代他母後的位置。
若是往常,沈則言見商景如此君威,必然會覺得欣慰。
但如今,他卻隻是心裡苦笑。
商景還太小,攝政的位置總要有人做,沒有蕭令宜,不是太皇太後便是肅王了。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除非蕭令宜能突然出現在大殿上,否則今日太皇太後掌權已成定局。
可就在他嘲笑著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時,耳邊竟真的響起一道熟悉的清麗聲音。
“陛下,不可對百官如此苛責。”
沈則言驀地抬頭,眼裡燃起希冀來。
是她嗎?
不是幻聽嗎?
他視線死死盯著左側帝王入朝的通道,片刻後,那空無一人的通道裡驀然出現一抹紫色。
商景比他反應還大,已經迅速跳下龍椅撲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母後!”
蕭令宜接住商景,摸了摸他軟軟的小臉,“陛下,朝堂之上要穩重。”
商景激動得小臉通紅,多日來的委屈害怕湧上心頭,幾乎要流出淚來。
但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乖巧地立在蕭令宜身側。
蕭令宜屈膝朝太皇太後行了個禮,恭聲道,“兒臣參見母後,都是兒臣不好,連累母後為兒臣奔波勞碌,不能安心頤養天年。”
直到這時,太皇太後與肅王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神。
肅王幾乎忍不住要咆哮出聲了蕭令宜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失蹤了嗎?
她為什麼運氣總是那麼好!獵場那麼凶險的絕境她都死不了。
又是怎麼悄無聲息地突破他的封鎖線回到上京的!
他與太皇太後對視一眼,各自眼裡都是狠辣。
事已至此,隻能硬來了。
太皇太後清了清嗓子,“太後,你起來吧。”
“是。”蕭令宜淡淡一笑,“母後,如今兒臣回來了,這爛攤子不敢勞母後煩心,交給兒臣即可。”
她態度雖恭敬,但話可不客氣,上來便要趕太皇太後下朝。
見狀,太皇太後也不是吃素的,“太後,獵場一事你受驚了,你失蹤半月有餘,既回來,該是好好養養身體才是。”
肅王離立刻接話,“話說回來,太後娘娘您失蹤這半個月究竟去哪兒了?”
他們母子二人的話立刻便將注意力引在了蕭令宜失蹤半個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