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奇怪地看著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的沈則言。
“沈尚書,太後召見您呢,您怎麼發起呆了?”
沈則言驀然回神,“無事。”
他甩了甩腦袋,將紛亂的思緒清除,一瞬後又恢複成了那個溫文爾雅的沈尚書。
“本官這就進去。”
間隔不過片刻,他走近時正聽到梁清如擔憂道,“我知道的就這些,太後您一定要當心!”
蕭令宜聽了梁清如的話,麵色依舊平靜,似乎並不覺得詫異。
“臣參見太後。”沈則言行了一禮。
蕭令宜示意不必多禮,才開口道,“今天一早,哀家也得到了消息,肅王和禮部尚書沆瀣一氣,要在後日的上巳宮宴上給哀家和沈尚書下藥,以此來毀掉哀家的名譽,逼哀家退位。”
她隻說了下藥,沒說什麼藥,但三人都一清二楚。
毀掉一個女子的名聲,能是什麼藥?
此話一出,殿內一時安靜,心思各異。
梁清如驀地鉸緊了手帕,麵色蒼白。
她隻得知了皮毛便急匆匆跑過來實在是鬨了笑話,實則人家已經連具體細節都清清楚楚了。
是她太過自以為是了,太後的消息網要比她以為的龐大許多。
隻是這樣一來,她的存在便沒什麼必要了。
一枚無用的棋子,結局必然是被棄如敝履。
她又即將遠嫁江南,即使以後可以想辦法掌握陳家的權勢,但一時之間卻會對上京之事鞭長莫及了……
“清如,不要多想,此事隻是湊巧罷了,哀家送入各府的探子都被嚴防死守,隻有禮部尚書一直不受重用,因此對探子並無防備,才讓哀家得到了消息。”
蕭令宜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麼,溫言安撫。
梁清如感激地點了點頭,“多謝太後。”
蕭令宜又看向沈則言,“沈大人,你怎麼看?”
沈則言的臉色綠了又紅,紅了又綠,十分精彩。
他是被氣的,“此等手段,實在是……從前隻當肅王殘暴不仁,今日看更是肮臟下流!”
蕭令宜蹙眉沉思,“說起來,此事的確不像是肅王的行事風格。”
你來我往這麼多次,肅王都是在朝堂上與她過不去,私下裡一出手便是直取她的性命的狠辣手段。
梁清如遲疑著開口,“臣女覺得倒有些像是……後宅婦人們的手段?”
“後宅婦人?”
她這樣一說,蕭令宜也想了起來。
據說商景祖父的後宮裡,便是十分的烏煙瘴氣,陰私手段層出不窮。
到了先帝手上,他身體不好,妃嬪不算很多。
加上蕭令宜從來不理事不爭寵,所以對這些接觸的不多。
“大約是太皇太後出的主意吧?她當年以貴妃之位執掌後宮,自然不是什麼良善人物。”
梁清如猜測道。
蕭令宜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她們說後宅那些事,沈則言插不上話,如今連忙見縫插針道,“不知太後娘娘想如何應對此事?”
最保險的自然是派烏蘇嚴防死守宮宴上的膳食與酒,直接將肅王的計劃扼殺在搖籃裡。
蕭令宜指尖輕撫額發,“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