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安的臉色短短一秒鐘之內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最後由紫轉黑。
一張臉上五彩繽紛好不精彩。
“阿宜,彆跟我開玩笑了。”半晌,他才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蕭令宜淡淡看他一眼,便要從祁鶴安身上站起身。
隻是剛要跨出浴桶,腰上便陡地圈上一條鐵臂,以不容抵抗的力道將她拉了回去。
蕭令宜腳下一滑,整個人猛地跌入水中,濺起大片水珠,將浴桶附近的地麵打濕了個透。
她嗆了口水掙紮著浮出水麵,剛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唇便被覆住,柔軟與冷硬的氣息瞬間交纏。
她還在嗆咳著,唇的主人卻絲毫不介意,將她來不及咽下的涎液儘數掠奪。
力道比之前都要凶,狠。
不知是誰的唇被咬破,鐵鏽般的血腥味迅速在兩人間蔓延開來。
這味道好像更加刺激的祁鶴安,幾乎是瞬間便讓他興奮了起來。
換氣的間隙裡,他在蕭令宜耳邊咬牙切齒道,“你定是感覺錯了,這次你再好好感覺一下。”
開什麼玩笑,他堂堂明宣侯,北境大帥,手握三十萬兵馬,雄鷹一般的男人,會技術差?
他依照本能,在蕭令宜身上極儘挑逗。
弄得自己欲火焚身,喘息不止,但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蕭令宜正淡淡垂眸盯著他,眼神清明。
“沒有開玩笑,哀家從不說謊。”
她的清冷淡漠與祁鶴安此刻的箭在弦上對比極為鮮明。
他終於確認了她說的是真話。
祁鶴安驀地站起身,他濕透的黑衣緊貼在矯健的身軀上,勾勒出極富攻擊性的弧度。
再往上,他的臉色則是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水來。
他鉗住蕭令宜的下巴,聲音低沉,“那誰好?”
“先帝嗎?”
蕭令宜蹙眉,“這與旁人沒有關係。”
她知道祁鶴安誤會了,但她說的是真的,她與先帝本就……
祁鶴安怎麼會相信她的話,他瞪著蕭令宜。
她嫁給先帝七年,除了先帝,她還能拿他與誰比較?
“你等著,我會向你證明,我絕不比那個病秧子差!”祁鶴安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話。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他已經大步跨出浴桶,隨後一言不發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便掀開坤寧宮的窗戶隱入夜色中。
蕭令宜呼出一口濁氣,平靜了片刻。
“烏蘇,進來。”
烏蘇小心地推門進來,視線落在一地的水痕上,咽了咽口水才道,“娘娘吩咐。”
蕭令宜早沒了沐浴的心思。
她淡淡起身,在烏蘇的服侍下擦乾身體,換上柔軟的裡衣。
她盯著烏蘇專心的麵容,“你這個掌事姑姑真的沒發現他每日都潛入坤寧宮嗎?”
她沒提名字,但兩人都心知肚明說的是誰。
烏蘇打了個顫,撲通一聲跪在了水痕上,“奴婢發誓絕沒有為他開方便之門!”
蕭令宜頭疼地拉她起來,“行了,哀家又沒有說什麼,不要動不動就跪。”
烏蘇鬆了口氣,繼續為蕭令宜擦拭濕潤的發絲。
她沒撒謊,她確實沒給祁鶴安開方便之門。
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如果論了解蕭令宜的話,她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所以她知道蕭令宜的在乎,知道蕭令宜的保護。
可烏蘇不想她為了本與她不相乾皇室奉獻一生,然後孤獨老去。
有人願意陪著她,那很好。
……
祁鶴安漏夜回了侯府,在冷水裡泡了一夜,清晨時分又開始在庭院裡練劍,像是要把身上心上的火儘數發泄。
宿辰打著哈欠走進庭院的一瞬間,一道雪亮的刀光便從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