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床榻映入眼簾,明明是日日都會見到的場景,卻讓她下意識彆開了眼。
不敢多看。
昨夜放肆墮落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
蕭令宜瓷白的麵上透出薄紅,細長的眉卻蹙了起來。
“不行,我腰還痛著。”她用了些力道拍祁鶴安的肩。
卻見他斜睨自己一眼,哼道,“我藥都喝了,速戰速決。”
他硬朗俊逸的臉上神色一本正經,仿佛是在談論什麼家國大事一般。
蕭令宜聽懂了他的意思,頓時羞愧到無言。
不過這次他沒能如願,剛把人放到床上,便聽外殿烏蘇急促的聲音。
“娘娘,陛下來了。”
蕭令宜原本已經放棄抵抗了,聞言頓時不知從哪兒來了力氣,竟一把將祁鶴安推開了。
祁鶴安猝不及防地倒在錦被上,尚未反應過來。
蕭令宜慌亂地整理衣衫,撫摸鬢發,確認沒有不妥之處才匆匆往外走。
和他八字不合的小兔崽子,祁鶴安在心裡暗罵。
他又黑著臉叫住蕭令宜,“那我怎麼辦?”
蕭令宜邊走邊回頭看他一眼,道“你躲在這裡,不要出去。”
雖然聲音如常,但語氣裡已然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說罷加快腳步身影隨之消失。
祁鶴安麵無表情地躺倒在床榻上,他有那麼見不得光?
半晌,他又自嘲一笑,他之於太後這個身份來說,可不就是見不得光的嗎。
殿外,蕭令宜出來時便見商景乖乖坐在餐桌前,一雙小腳懸在半空中小弧度晃著。
他扭過頭來,蕭令宜摁住他欲要跳下來行禮的動作。
“今日怎麼來了?”
商景嗅著母後身上清淡的香氣道,“兒臣見今日母後一直不得閒,很是辛苦,便想著來陪母後一起用膳。”
他掃了眼桌上動過的晚膳,又掃了眼母後身上沐浴過的簡單衣衫。
“是兒臣來晚了,打擾母後了。”
蕭令宜內心一軟,輕聲寬慰,“怎會。”
商景也不介意晚膳是母後剩的,高高興興地用了起來。
晚膳後,他又說要夫子與沈尚書近日又教了他許多功課,要蕭令宜檢閱。
蕭令宜自是不好拒絕,聽著他搖頭晃腦地背著文章。
她一向對商景的功課上心,此刻也很想聚精會神。
隻是一牆之隔裡祁鶴安正在她寢殿裡,她不由得屢屢分神,時不時便不著痕跡地朝內殿掃一眼。
他這人絕不算守規矩之人,也不喜歡乖乖受人擺布。
蕭令宜生怕一個不察他便從內殿走出來了。
所幸內殿一直十分安靜,一絲聲響也沒有。
商景邊背文章邊抬起頭,敏銳地捕捉到了他母後的一瞬走神,隨之也掃了眼內殿。
“怎麼了?”蕭令宜見他背誦聲微頓,問道。
“無事,兒臣一時忘記了下半句。”商景收回視線,如常一笑,張口繼續背完了這篇文章。
隻是還未待蕭令宜說什麼,他便又拉著蕭令宜的手,“母後,兒臣已將這篇文章讀得通文達意,夫子和沈尚書都誇了兒臣,兒臣講給母後聽好不好?”
蕭令宜自然不會拒絕。
內殿突兀地響起了一道不輕不重的響聲,像是什麼撞到床柱的聲音。
蕭令宜一驚,下意識看向商景,卻見他似乎並沒聽到。
商景嘴角翹起一道弧度,稚聲開口講他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