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厲風行地了結了這一切後,蕭令宜離開了壽康宮。
很古怪,來時還豔陽高照,這會兒卻突然狂風暴雨起來。
蕭令宜坐在轎輦上,被突如其來的雨淋的猝不及防。
旁邊就是一個空置的宮殿,烏蘇著急地催促抬轎太監進去避雨。
蕭令宜卻突然開口,“落轎。”
抬轎太監們茫然地聽令將轎輦落下。
蕭令宜便在烏蘇的驚叫聲中快步走入雨中。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烏蘇頂著雨衝上來抓著蕭令宜的手。
蕭令宜甩了甩手,平靜道,“哀家隻是想走一走。”
烏蘇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朝身後吩咐道,“你們先回宮,然後再派人來接娘娘。”
說完,她快步跟上蕭令宜。
沒有出聲在勸,隻是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
雨越下越大,蕭令宜渾身上下早已濕透。
偶爾路過撐著傘的宮人,見堂堂太後淋雨,大驚失色地要將傘給她,卻被烏蘇無聲攔下。
她看出來了,蕭令宜隻是想發泄情緒罷了。
那就發泄吧,發泄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好。
蕭令宜對這一切毫無所覺,隻一步步沿著路走在高大的宮牆之間。
她沒去想這條路通向何方,她又會走到哪裡,左不過還是在這皇宮裡罷了。
她是離不開這裡了。
暴雨如注,砸得她睜不開眼。
索性閉上,反正宮道平坦,閉著眼走也行。
但還是不適。
那雨越來越燙,灼得她眼皮生疼。
還未等她煩躁,腳下又是一個踉蹌,她睜眼去看,是一塊凸起的青磚。
她隻覺怒意,憤恨地伸出腳踢了一踢。
不顧端莊溫婉,卻換來腳尖劇痛。
蕭令宜苦笑一聲,一時間所有情緒紛紛消散,隻剩無奈。
她和一塊石頭較什麼勁呢?
她繞開那塊石頭,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眼前驀然開闊,是到了禦花園。
下著雨,禦花園裡自然沒有人賞花,連侍弄花草的宮人們也不見蹤影。
蕭令宜漫無目的走著,見百花被暴雨淋得七零八落。
起初她會伸手試圖為開得正豔的一朵遮雨。
遮了一會兒,她又想到,生於天地間,躲過這次還會有下次。
既然它的命運就是碾落塵泥,她又何苦強行乾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