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微微蹙眉,隨後淡淡提議,“臣弟以為,皇嫂可以舉行祭天儀式,為商朝百姓開壇祈福。”
“好,那便按肅王說的辦吧。”
蕭令宜爽快應下,然後在肅王詫異的眼神裡微微勾唇。
肅王知道蕭令宜不是真心想讓他回答解決方法,因此也就是隨口應付,卻沒想到她如此乾脆地應了下來。
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擰眉思索片刻,肅王淡淡舒展開眉頭。
管她想做什麼,這樣也好,更利於他想做的事,不是麼?
早朝過後,蕭令宜真的將祭天典禮提上了日程,命禮部尚書儘快籌備。
因祭天儀式繁瑣,即便儘量簡潔,也依舊需要七日的準備時間。
籌備一切順利,但在第三天的時候,上京出現了一例時疫感染。
時疫傳染性極強,有一個例子被發現時,就代表已經有許多人被感染了。
上京乃天子腳下,這裡的百慣了和平繁榮的生活,卻沒想到有一天災難也會降臨在他們頭上,
其他地方出事,百姓第一時間會想往上京逃命,可如今上京都出了事,上京的百姓又該向哪兒逃命呢?
一時間上京人人自危。
這裡的百姓比江州的百姓離政治中心更近,於是根本不需要人引誘,那神石上的字句便已借著百姓的口傳遍上京,並隱隱將矛頭指向了‘妖鳳’蕭令宜。
這日,送走前來詢問是否要繼續籌備祭天禮的禮部尚書後,泰文殿馬不停蹄地迎來了下一波人。
殿內有宮人手中端著燃燒著草藥的炭盆在四處熏著,白煙嫋嫋升起,蒼術與艾葉的清苦味充斥鼻腔。
沈則言與商景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蕭令宜見狀便揮退宮人。
商景一溜煙地跑到蕭令宜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此時蕭令宜已有近五個月的身孕了,腹部能清晰地摸到隆起。
不過仰仗束腹與寬大漸厚的華服遮,尚能遮掩過去。
商景摸了兩下,很快收回了手。
他抬起頭,尚未褪儘稚氣的臉上滿是嚴肅,“母後,您真的仍要舉行祭天儀式嗎?”
蕭令宜捏了捏他的手,柔聲道,“是,這的確是個安撫民心的方法。”
一旁的沈則言耐不住開口,“太後明鑒,肅王心懷鬼胎,此事必然是個陰謀啊。”
“哀家知道。”蕭令宜眼尾撩起,不輕不重地應了一句。
“那樣一頂黑鍋已然扣到哀家頭上了,哀家若不出宮舉行祭天儀式,反而躲在宮中,便更顯得貪生怕死,流言發酵,肅王便可順應民心,起兵造反,說不定此刻東境軍隊都已整裝待發了。”
沈則言一時語塞。
他抬起頭,仔細地看上座的女人。
蕭令宜脊背微彎地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搭在扶手上,青蔥般的指尖輕敲出悶沉聲響,另一隻手隨意地整理著商景耳邊的發絲。
那是個一派輕鬆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