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烏蘇驚然扭頭看向蕭令宜。
隻見她端著的藥碗已經跌在地上碎成了幾瓣,膝上衣裙被灑出來的藥汁染成棕褐色,還散發著熱氣。
蕭令宜耳邊嗡鳴陣陣,絲毫聽不到其他的聲音,連手中瓷碗摔碎都沒察覺,還做著捧碗的姿勢。
“娘娘,您沒事吧?!”烏蘇連忙扶住蕭令宜,輕輕晃她的肩膀。
蕭令宜在這陣晃動中勉強回神,她急忙朝跪在遠處的小太監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出口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幾不成聲。
太監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小心翼翼道,“剛到兵部的軍報,據說是進入越城的時候遭遇了埋伏。”
“傷亡如何?”蕭令宜定了定神,追問道。
“幾乎沒有傷亡。”
蕭令宜猛地一拍桌子,“那明宣侯是怎麼會俘的!”
太監頭埋的更低,“這……這個奴才不知道……”
“愚蠢!立刻去傳兵部尚書還有諸位大臣來見哀家!”蕭令宜被氣的胸口不停起伏,一時間頭都暈了起來。
“是!是,奴才這就去。”太監連忙退下了。
烏蘇喚人來將地上碎瓷片清掃完,才擔憂地喚蕭令宜,“娘娘,您沒事吧?”
蕭令宜手肘撐在桌上,修長的手遮住額間和眉眼,看不清神色。
聽到烏蘇的聲音也隻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烏蘇見狀隻好收了聲立在一旁不再打擾她。
蕭令宜在想,怎會如此。
曆來兩軍交戰,統帥被俘那是一敗塗地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事。
可如今戰況優勢明明在他們,且剛剛奪回了被敵軍占領的城池。
祁鶴安戍守邊境多年,大小的戰役也經曆過近百場,經驗謀略謹慎都不缺,按理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的。
可偏偏就是發生了。
蕭令宜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出他究竟是怎麼被俘的,一時間心亂如麻,頭痛欲裂。
幸而很快有太監來通報大臣們已經入宮,很快便會抵達泰文殿。
蕭令宜也便收拾思緒起身往泰文殿趕。
她到時,眾大臣已在等候,見她進來,嘩啦啦跪了一地。
蕭令宜沉著臉沒有理會,隻道,“軍報何在?”
兵部尚書立馬膝行兩步上前從袖中掏出軍報遞上。
蕭令宜先落座,而後接過太監呈上來的軍報翻開查看著。
越看,她眉頭皺得便越緊。
軍報上說,當時跟著祁鶴安的一隊人儘數被伏殺,唯有站在後方的一個士兵逃出。
據他說,他們一行人是遇到了敵軍,將敵軍降服後,救出了一個女人。
祁鶴安與她交談時,一行人遭遇了敵軍埋伏,祁鶴安也被那女人偷襲挾持後帶走淪為俘虜。
蕭令宜放下軍報,長久地沉默下來。
那女子便很可疑,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女人,絕對會引起眾人的警惕,祁鶴安更甚。
祁家已經人丁凋零,祁鶴安在北境也並無姬妾。
那女子的身份究竟是什麼?才能讓祁鶴安對她放下警惕,允許她靠近身邊給了她偷襲的機會?
半晌,蕭令宜深吸一口氣,“諸位如何看?”
見狀,下方的眾大臣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有人說祁鶴安大意犯下大錯,有人說應當發詔令貶斥他,以挽回顏麵與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