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宜靜靜立在原地,目送江浸月瘦削的身影漸漸遠去。
她眸子微閃,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陣馬蹄聲響起,青羽勒馬停在她身側,“太後,回去吧。”
蕭令宜回神望去,江浸月的身影已經彙入大軍中,成片黑壓壓的軍隊正凝視著她,再待下去確實危險。
“嗯。”她調轉馬頭與青羽一起往回走,“哀家派去江南的人有消息了嗎?”
青羽側頭看過來,彎眼道,“巧了不是,今日剛收到消息,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正帶著他往這邊趕,日夜兼程大約三日後能到。”
說話間,兩人已經策馬回到了列陣的軍隊前。
陶將軍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她回來立刻駕馬迎上來。
“太後,談得如何?”
蕭令宜神色平靜,“傳哀家的諭旨,明日精銳全出,不惜一切代價擊退東境軍,三日後,哀家要攻下麟城。”
陶將軍聞言神色一凜。
麟城是東境軍轄內最後一道防線了,破了麟城,也就代表東境軍再無還手之力。
蕭令宜這樣說,便是和談沒有成功的意思了。
他深吸一口氣,嚴肅道,“屬下遵旨。”
他行軍布陣走的是穩紮穩打的路子,所以接任統帥與敵軍交手以來的十幾場戰役都不算大規模。
但是如今的局勢,顯然沒有慢慢打持久戰的時間了。
翌日寅時。
天還未亮起,四野灰蒙蒙一片,遙遙相隔的兩座城池都還在沉睡。
北境軍的營帳裡卻在這時響起了紛雜的腳步聲,很快裝備整齊的士兵集結,在黑夜的掩護下結成隊形有序地朝營帳外走去。
待東境軍的斥候探查到時,敵軍已經很近了。
敵襲的戰鼓在營中敲響,士兵匆匆從營帳中鑽出,有些人衣衫都穿得淩亂便胡亂套上鎧甲敵襲了。
議事營帳中,東境軍的將領匆忙聚集。
“此次進攻的敵軍大約有多少?”坐在最上首的肖將軍問道。
“回將軍,據斥候報告,絕不下十萬之數!”
諸位將軍頓時竊竊私語,“這麼激進?這不像是陶老狗的行事風格啊?”
“是啊,他一向是打試探與迂回的,這次一次性派十萬兵馬,是瘋了不成?”
“……”
正激烈討論著,一道氣勢淩人的男聲將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他的確是瘋了,如今境內內亂棘手,他一時著急,將自己一貫的謹慎優點都丟了,正好,被壓著打了那麼多日,我們也該出口惡氣了!”
說話的年輕將領朝最上首的將軍拱手,“肖將軍,讓屬下領十萬兵馬去吧,這回屬下定會讓我東境軍揚眉吐氣!”
被稱為肖將軍的人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很快點了點頭。
“去吧。”
自告奮勇的這年輕將領是他的侄子,頗有軍事才華,從軍以來升得極快,屢立戰功。
交給他肖將軍的確放心。
然而,當肖小將軍帶著人與北境軍短兵相接後,卻發現對方的攻勢並沒有想象中猛。
他察覺到不對,勒馬仔細觀察周邊,果然發現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