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的一次軍事課,張鬆陽他們又見到了一些新麵孔,課後得知是太空軍又從空軍係統抽調了一批飛行員。這些飛行員同樣訓練有素,隻需要簡單訓練就可以駕駛太空戰機,隻是如今空軍的飛行員也已經捉襟見肘了。
同時他們又得到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就是從泰坦星戰場撤退的上將胡士琛號航天母艦和幸存的戰艦正在減速,不日將抵達白玉京。
這條消息在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小範圍擴散,第二天,全國的民眾都知道了。在這個士氣低迷的時刻,這條消息就如同一劑強心針,給了無數國人以希望,也點燃了年輕人的鬥誌。在有心人的帶動下,全國各地的人們各自做著準備,以迎接那群遠征的將士們歸來。
五月二十一日,北京市的上千名大學生們在奧運村完整演唱了氣勢恢宏的《黃河大合唱》八個樂章,所有工作人員及觀眾無不淚流滿麵;山東體育館召集了五百餘音樂家共同演繹了《蘭陵入陣曲》;西安則是聚集了數十位民族歌唱家,在古城牆下演唱抗日時期的救亡歌曲……
下午一點十分,在眾多媒體的直播鏡頭中,上將胡士琛號以及他身後的眾多戰艦自深空中慢慢出現,無數觀看直播的民眾無不雀躍歡呼。隨後艦隊慢慢接近,在港口派出迎接的戰鬥艦的致意中,慢慢調整姿態,與港口對接。就在各戰艦轉身的動作中,他們周身的傷痕也一一展現,有的地方焦黑一片,破洞處有焊接板和修補劑的痕跡;有的地方則是船殼遺失,露出裡麵的水密艙;還有更慘的,連龍骨都嚴重變形,焊接板一塊摞一塊,都看不出船形了。
觀看直播的民眾大受震撼,所有的演出都暫停了,也沒有人再呐喊,大家隻是起立鼓掌,用掌聲和熱淚迎接這支傷痕累累的艦隊回家。
對接完畢,戰士們魚貫進入港口,太空軍司令楊頌文親率所有駐軍迎接。曆經大半年的跋涉和一場高強度戰鬥,戰艦都已殘破不堪。鏡頭之下,最先登陸港口的是傷殘人士,這些人身體的損傷程度更甚於他們的戰艦,隻是雖然他們的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缺,軍容卻是一絲不苟,軍裝更是纖塵不染。甚至包括後麵進來的戰士,氣勢淩厲,眼帶殺伐,遠非楊頌文身後的新兵可比!
“敬禮!”
“歡迎英雄們回歸!”
一陣長久的掌聲中,王懷遠走出人群,他端正地戴著藍色的大簷帽,麵容有些憔悴,但精神頭還不錯。隻見他正步來到楊頌文麵前,敬禮道“報告司令員,泰坦遠征軍前來繳令!末將無能,陣地領土雙雙丟失,甘受責罰!”
“敵強我弱,實力懸殊,傾覆之勢下率眾回歸,有功無過!”楊頌文說完又轉向所有剛回歸的戰士“國防部電令所有人軍銜擢升一級,授泰坦戰場紀念章,休假半月,即日起可以回家團聚!”
“好——!”
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回歸的眾人早被安排了住處,他們在休息一晚後將被分批安排返回地麵。
楊頌文的身高足有一米九,他輕鬆地拍了拍王懷遠的肩膀道“你明天也一起回去吧,王大校,這趟辛苦了!”
“司令,我……”
楊頌文揮手打斷了王懷遠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裡雖然忙,但也不缺你一個,安心回去休養!等你狀態養好了,還得回來給我繼續掌管胡士琛號呢!你現在是國家的英雄,我得讓你保持最佳狀態才行!”
王懷遠看著正排隊走向軍營的戰士們道“隨我一起出征的戰士們陣亡了九成,我卻毫發無傷地回來了,我不是英雄,他們才是!”
“國家和人民不會忘記陣亡的將士們,曆史也不會忘記,但是,活下來的人才是未來!”
“活人才是未來?”
“當然。”楊頌文也看著人流道“雖然我也不怕死,該我死的時候,我也能胡亂喊上一句口號,然後慷慨赴死。但是,我還是更喜歡活著,我認為活著才更有意義。”
“是啊!”王懷遠歎了口氣,緩緩道“彭大校就是這樣,雖然他沒喊什麼口號。”
“很多時候,死了比活著更容易。”
……
數日後,其他國家和地區參與泰坦星阻擊戰的艦隊也陸續抵達太空港,他們也都受到了熱情地迎接。雖然前麵的兩次阻擊戰都以失敗告終,但至少在這個五月的末尾,人類還是受到了有力的鼓舞。
進入六月份,南航學院的各院係開始陸續準備期末考試,從六月十日到二十五日不等。排在最後麵的是航天係,許多人都羨慕航天係的考試最晚,可以多一些複習時間,但航天係的有苦自己知,因為本學期增加了一些大二課程,考點更多不說,看著彆人考試後放假回家,自己卻還在啃書,那樣的煎熬下怎能沉下心來複習?
這天,沉寂了許久的蘇朝輝終於打通了張鬆陽的電話,說他們大學放假後有個夏令營活動,可以到太空軍基地實操無人戰機飛行,問張鬆陽要不要一起去,名額問題他們解決。張鬆陽很是意動,但也沒有直接答應。後來在14號多功能室把事情跟隊友說了,常之華立刻就道“不要去,他們肯定沒安好心!”
趙辰星凝眉沒有說話,李三省卻道“我知道他們的人在想什麼,但我卻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你應該把握住。”
常之華瞪圓眼睛道“你就不怕那些人把張鬆陽拐走,讓我們損失一個冠軍?”
“不會。”李三省又對張鬆陽說“去吧,我相信你。這樣的機會錯過了你一定會後悔。”
趙辰星看向常之華,開口笑道“你不必擔心張鬆陽被他們拐走,他的幾個心思你還不了解?空大那些人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們都知道,我覺著吧,既然這顆糖衣炮彈來了,我們就把糖吃了,炮彈丟掉就好了。”
常之華道“我就是知道張鬆陽心眼少,才替他擔心的,彆的倒是沒什麼。唉,我也想通了,這對張鬆陽確實是個好機會。那你去就去唄,不過我警告你,千萬不要被他們的甜言蜜語給迷惑住,你生是‘時空獵手’的人,死是‘時空獵手’的鬼!”
張鬆陽笑道“看你們說的,就跟我缺心眼似的,你們放心,他們迷惑不了我,那裡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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