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是把體育課的事情,當成“想讓自己受傷”這種想法的事情了啊。
但植也夏樹清楚。
不是這樣的。
雖然有人會通過傷害自己,或是自虐,為了其他人拚儘全力這種方式去表達自己的目的。
喜歡,生氣,憤怒,人類是擁有複雜情感的生物。
在這一點上,能做出任何事情也不會感到奇怪。
但加藤同學所說的,卻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不顧及自己這件事。
或許可以用“原諒他人,寬容自己”這種高大上的方式去說。
但歸根結底,那種為了他人,集體中左右逢源,想要兩者兼顧的人才是最辛苦的。
但同時也是最偉大的。
就像某個隻會看臉色的笨蛋一樣。
“嗚,呃——”
就在植也夏樹想著要怎麼回答的時候。
突然。
怪物出現了。
隻見另一邊原本蓋住的白色床單忽然掀了起來,像是某種東西剛剛蘇醒的輪廓十分明顯,還帶有起床氣的呼聲。
飛舞的棉被,定格的時間。
這本該是有些讓人害怕的場景。
但是在場的兩個人卻都一臉平靜。
這裡本來就還有一個人——
他們在進入保健室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理由是床邊有一雙女式平板鞋。
“把她吵醒了呢。”
“欸,都是植也同學的錯啦。”
披散著頭發的女人在另一張床上坐了起來,在她掀開被子後,一股濃鬱的酒氣就揮發了出來。
看來是喝了相當份量的酒啊。
這是不允許的。
“陽菜老師,誰允許你在這裡喝酒的呢?”植也夏樹表情嚴肅的質問道。
“誒,唔,唔,唔……”
喝醉酒的橘陽菜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俏臉上帶著醉人的酡紅,星眸微微眯成了半開的縫。
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數著星星似的點著,口齒不清的說
“呃,一個、兩個、三個……好、好多個植也同學啊。”
夠了啊!
現在是學校,旁邊還有學生。
麻煩不要做出這種讓老師顏麵儘失的事情出來啊。
“陽菜老師,喝酒是禁止的吧?”
植也夏樹試圖去勸說。
“唔唔,唔,唔……唔!”
但喝醉酒的陽菜老師變得像是叛逆期的小孩子一樣,根本不想聽人說話。
隻會不停的說著
“嗚嗚,被討厭了…”
“怎麼辦啊,全都是植也君的錯啦。”
到了最後,就變成——
“植也君,負責,負責……”
隻會念叨這兩個字了。
“阿儂,我是不是現在就離開比較好啊?”
一直被忽略的加藤惠突然舉手道,她的表情一如既往,但眼神給人的感覺就是苦惱與不解。
加藤同學應該是誤會什麼了。
但她很快動了動身體,隨後困擾的看向植也夏樹的懷裡,
“那個,我的腳,能放開了嗎?”
“啊,這個…”
不待植也夏樹回答,加藤惠就立刻接著道
“植也同學是那種會在女老師麵前,玩弄女同學的腳的類型嗎?”
差點忘了,加藤同學還有腹黑這個屬性。
腹黑的意思是——不分時間與場合的捉弄彆人。
不過橘陽菜隻是呆呆的凝視著虛空,目光完全沒有瞥向這邊的想法。
“當然不是。”
植也夏樹大聲為自己辯解。
“欸,剛才不是還輕輕按了一下,是我的錯覺嗎?”加藤惠學著女警察一樣,有姿有勢的抱起手臂,裝作冷漠的小臉看起來很有韻味。
她一隻腳踩在地上,另一隻赤著的足穿著短腰的黑色褲襪,小腿屈起放在植也夏樹的大腿上,儘頭的一端被牢牢把握在掌心裡。
“這是疏通血液的按摩。”
植也夏樹感覺自己的話有點蒼白。
“可是我受傷的地方隻有膝蓋那邊欸。”
“那個是…下意識。”
植也夏樹感覺有些口渴了。
話說不願意的話,剛才就說啊,自己都按了半天了。
“好吧,沒關係喔。”
加藤惠語氣輕鬆的說完話後。
植也夏樹發現懷裡那個溫熱柔軟的東西消失了,忽然心裡空蕩蕩的。
加藤同學起身簡單整理了下衣服。
但並沒有離開,腿部在剛剛經過了簡單的處理,傷口也已經包紮好繃帶。
走路的時候看不出任何大礙。
但不排除她故意想讓人放心的做法。
現在她把襪子提回到白嫩的膝窩處,走到一旁的床邊,輕輕的幫橘陽菜按揉起肩膀和背部。
她看向植也夏樹
“爸爸有時候也會喝醉酒的,然後回來的時候,經常會倒在沙發上,我就會和媽媽一起這樣幫他按。”
不用這麼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