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晚上七點的東京站,正是晚高峰的結束期,卻依舊人來人往。
待紅燈熄滅,綠燈亮起,人流從寬敞的人行道穿過,接著蜂擁入車站。
說是結束不太恰當,應該用進行時來表述才正確。
有些公司的員工根本沒有下班時間,搭乘過最後一趟電車的人應該都知道——用手臂夾住公文包,拄著電車牆壁,隨著搖晃的電車廂一起回家已經成為他們的常態。
車站大樓前,打扮精致的女子正對著玻璃窗收拾妝容。
從她不時歎氣,做深呼吸,想以此緩解緊張的動作中能夠看出——接下來,她應該有一場重要的約會。
橘陽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黑色的襯衣,純白的教師製服。
在不是工作日的休息日,她卻穿著工作時的衣服。
這可能會讓周圍人把她當成一個剛下班的精英白領,對她投去羨慕的目光;舉手投足間的認真態度也會為她引來一眾熾熱的視線,贏得男人的青睞。
但這都不重要,旁人的目光,她早已能夠做到視若無睹。
現在的她,隻想重視自己真正愛著的人!
“榴衣,希望我這麼做,你能夠再次相信我。”
對著鏡子,橘陽菜一個人自言自語,像是說給彆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
看了眼時間,距離和那個人約好的時間還有一會不用著急。
那,在此之前。
橘陽菜拿起電話放到耳邊。
“喂喂,陽菜老師?聽得到嗎?”
伴隨著這道聲音傳過來的,還有激情的音樂聲和女生通透明亮的嗓音,以及依稀能聽見的一句“能夠改變的隻有我自己,僅僅是如此而已”
“植也同學,你現在在哪?”橘陽菜緊張的聲音。
“聽不清啊老師,這邊的聲音太大了。”植也夏樹用肩膀夾住手機,悄悄起身,繞過在一旁加油助喊的團子少女,迎麵正對上表情已經麻木的少女。
對方用眼神詢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他隻好指了指手機。
點頭過後,雪之下往旁邊挪了一下,沒再說話,不過能從她表情裡看出“這裡是地獄”“世界毀滅吧”這樣的意思。
出門前最後一眼。
植也夏樹看到了已經臨近結尾的曲目——《紅蓮華》,和唱得小臉通紅的雪之下陽乃。
這兩個人,反差真大!
“陽菜老師,現在可以說話了。”
看了眼手機屏幕,要不是一直顯示著通話時間,他還以為對麵已經掛了呢。
“呼~”
似乎有長長的吸氣聲響起。
“植也同學!老師沒有教過你嗎?去這種場所是違反校園規定的!校規裡嚴令禁止的,你知道你這麼做,老師對你有多失望嗎”
一長串的說教,植也夏樹把手機拿遠,默默捂住耳朵。
等過了一會,又重新拿起手機,
“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可你哎呀,算了,這次老師先放過你一次,不會向學校揭發你。你,你以後儘量少去這種地方。”
聽到這裡,他還歎了口氣,把這當成老師對學生的關愛,打消了立刻掛掉電話的想法,不料對方下一句話,
“有,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老師我,我姑且還算是個保健老師的”
喂喂,你聽聽你到底在講些什麼啊,說這種話,是要被河蟹大神審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