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狐柔,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憂慮,敏銳地看出了子輝的異樣。她蓮步輕移,再次溫柔地摸了摸子輝的腦袋,櫻唇輕啟,聲音如黃鸝啼鳴般清脆悅耳
“子輝小兄弟,無論如何,都還有我們七姊妹在。你就打算這樣灰頭土臉、一身血汙去見桑老麼?塗山兵殤,你一心為了豹子叔,族人並未見怪!但是這樣去見桑老,嗬嗬嗬!”
那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絲嗔怪,恰似春風悠悠拂過平靜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卻又帶著幾縷不容置疑的關懷,宛如暖陽普照,暖人心扉。
聽到純狐柔的話語,子輝才猛然回想起,自從和飛頭老祖在地底深處經曆了一場惡戰之後,直至此刻,自己身上依舊沾染著一身的泥巴和斑駁的血水。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苦笑不迭,怎麼就把這一茬給忘了。
想到此處,子輝尷尬地咧了咧嘴,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隨即,他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掐訣。
轉眼間,左手一個晶瑩剔透的小水球,右手一個熊熊燃燒的小火球憑空浮現。
那小水球在他的操控下,屈指一彈,絲絲縷縷的清水如薄紗一般,輕柔地包裹住他的身軀。
片刻功夫之後,他那滿身令人觸目驚心的血汙就被清洗得乾乾淨淨。
緊接著,小火球輕輕一彈,溫暖的火焰之力迅速彌漫開來,將他身上那破爛不堪、濕漉漉的獸皮烘乾,就連他那原本亂成一團糟的雞窩頭經過這一番折騰,也變得順溜了不少。
這時,子輝又施展出鬼手“穿針引線”的手段。
隻見他眼神中透著一股靈動之韻,緩緩從地上撿起一根纖細的雜草,在破成條狀的獸皮條上,快速穿梭。
那雜草就像被施了魔法,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片刻功夫後,那破爛不堪的獸皮竟被子輝縫縫補補得有了幾分模樣。
看到子輝施展的鬼手“穿針引線”,純狐柔明眸睜大,皓齒微露,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她的美眸中滿是驚訝與欣賞交織的光芒,櫻桃小嘴微微張著。
“嗬嗬嗬,九弟,你這鬼手"穿針引線"的本事,果然是乾爹的手法,不僅化繁為簡,還能快如閃電,這跟我塗山府的鬼手大有不同!連府主和喪婆婆都對你的鬼手大為稱讚,隻一眼就從手上看出了你的身份!”
純狐柔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臉上洋溢著真誠而燦爛的笑容,如春日綻放的花朵般明豔動人。
聽到純狐柔的話語,子輝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難怪塗山府主和喪婆婆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時候,目光聚焦的都是自己的雙手。
塗山豹說過,三家的鬼手各具特色,塗山府的鬼手靈動多變,西山府的鬼手詭異莫測,而桑老的鬼手則化繁為簡,速度快如閃電。
子輝心中暗自思忖,一年之後的自己,再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
當初,第一眼在留影竹裡看到純狐柔,光是鬼手“起手勢”就能變幻五種不同的手勢,她的“穿針引線”,不僅能夠精妙地縫合,還能夠巧妙地拆解。
想到此,子輝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欣慰的神采。如今,自己的鬼手竟然能讓純狐柔大為讚歎。
就在此時,純狐柔卻忽然柳眉一蹙,那原本舒展的眉頭微微皺起,緩緩說道
“九弟,你這五行之術,是跟師娘學的麼?學的亂七八糟,一塌糊塗,還帶著一絲邪性!法不輕傳,嗬嗬嗬!”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仿佛是看著一個誤入歧途的孩子。
“大姐頭,不瞞你說,我這五行術法,學自西山亂墳崗!”子輝心中回想起在戰血潭時,四個院落教授的五行術法,確實顯得有些粗糙,不過自己的進步倒也還算迅速。
他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猶如做錯事的孩童。
“那就對了,埕魔彘怪是什麼東西,也配教授弟子?這五行之術到了他們手裡,隻圖快,不圖穩。殊不知,根基不穩,前期是快,後期想要再進一步,難如登天……”
純狐柔鄭重其事地說道,那神情嚴肅而認真,仿若一位師長在教導一個頑皮而不知輕重的孩子。
直到純狐柔說完這番話語,子輝才如夢方醒,徹底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根基不牢,地動山搖。五行之術,乃是妖族所有術法的根本基石。
埕魔彘怪,所謂的五行術法,名不正則言不順。“水之術法”理應稱作“水之術”,“火之術法”應當稱為“火之術”,這才是正統的妖族、人族的正確叫法。
妖術基礎,真正的名稱隻有一個,那便是“五行之術”。
乞族埕魔彘怪、拍花略買,世族五花八門下九流,傳出來的五行術法,大多都是有所刪減的殘缺版本。
戰血潭的“五行術法”,不過是“五行之術”的皮毛而已,僅僅摘取了“五行之術”的修行部分,卻忽略了與自然溝通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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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純狐柔所言,雖然前期修行速度較快,但是後期幾乎再難有寸進的可能。
說罷,純狐柔輕輕抬起玉手,使出了一個看似簡單的小火球。然而,她的小火球和子輝的小火球,卻是截然不同。
那小火球,散發著純淨而熾熱的光芒,甚至比當初紅塵用出的“引火”小火球還要精純幾分。
狼牙用“火之術法”弄出來的小火球,威力已是普通彘罐子弟的一倍,子輝的小火球比狼牙的厲害一倍,紅塵的“引火”小火球比子輝的又要厲害一倍,而此時純狐柔隨手弄出來的小火球都比紅塵的“引火”小火球還要厲害三分。
看到子輝那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模樣,純狐柔隨手丟給子輝一張散發著淡淡香氣的香帕,那香帕上工工整整地寫著四個大字“五行之術”!
子輝得到這手帕後,頓時眉開眼笑,心中滿是歡喜和感激之情。不過純狐柔卻再次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他一個腦崩,笑罵道
“乾爹如今得了神誌病,彆說當姐姐的不照顧你,再說了我可不想十三弟以後跟著你這個師父,連個"五行之術"都學的亂七八糟,不倫不類的!”
突然,純狐柔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她的目光緊緊地打量著子輝,左看看,右看看,那眼神仿佛要將子輝整個人都看穿一般。
時不時還伸手輕輕摸摸他的臉蛋,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
她那眼神極其複雜,有如水般的心疼,有濃雲般的擔憂,似乎還隱藏著一些難以言喻、無法名狀的深沉情緒。
子輝被純狐柔這般審視打量,也感到莫名其妙,滿心疑惑,全然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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