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漸漸熟絡起來。
陸老頭這人,有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特彆愛嘮叨,話匣子一旦打開,就跟決堤的洪水似的,擋都擋不住。就算陸逸不吱聲靜靜地坐在一旁,他一個人也能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沒了。你要是跟他待上一整天,那耳朵裡灌進去的話能把人給淹沒,非得磨出繭子來不可。
他最愛說的就是機械領域的那些事兒,從最基礎的零件構造到複雜的機械原理,從古老的傳統工藝到前沿的科技創新,沒有他不知道的。一說起來,那專業術語就像連珠炮一樣往外蹦,什麼“扭矩”“曲柄連杆機構”“液壓係統”,聽得陸逸一開始是雲裡霧裡,腦袋瓜子嗡嗡直響,仿佛置身於一場聽不懂的外語講座。
可陸老頭這人,雖然話多,但句句都是實打實的乾貨。陸逸剛開始的時候雖然聽得暈頭轉向,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陸逸跟著他混久了,也學到了不少實用的維修技術。
這不,今天陸逸又像往常一樣,帶著一堆零件來到了陸老頭的工作間。
還沒等他開口,陸老頭就已經手腳麻利地開始準備工具,準備大乾一場,還不忘和陸逸嘮嗑,沒用幾句話就讓陸逸幫他乾活了。
陸逸跟著陸老頭在那略顯雜亂但充滿工具和零件的維修車間裡忙活起來,一會兒拿著扳手擰螺絲,一會兒又拿著錘子敲打部件,不一會兒就弄得一身機油,原本乾淨的衣服變得臟兮兮的,但他卻絲毫沒有發現。
陸逸吭哧吭哧地擰著螺絲,汗水順著額頭不停地往下流。
他心裡總覺得哪兒不對勁,自己來這乾嘛來的?
而陸老頭呢,雖然愛說話,但乾活的時候那可真是全情投入,賊拉拚命。尤其是陸逸過來後,那真是恨不得把陸逸一個人當十個人用。
但凡陸逸手上的活兒稍微慢下來一點,或者稍微閒下來開始思考了,他準能找到新的活兒塞進陸逸懷裡,那速度比變魔術還快。
“陸逸,我正給你修探照燈了,趕緊把那個齒輪給我遞過來!”陸老頭大聲喊道。
陸逸連忙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把齒輪遞給陸老頭。
“還有那個螺絲刀,快點兒!”陸老頭又催促道。
陸逸又趕緊把螺絲刀遞過去,心裡苦成狗,這陸老頭還真是一刻都不讓人閒著。
光屏外的陸逸,看著屏幕裡的自己和陸老頭忙碌的身影,那叫一個懵圈。
他一臉茫然,完全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麼一段經曆,更彆提認識陸老頭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機械維修方麵的本事是無師自通,是天賦使然。可如今一看,原來自己這身過硬的維修技能,是跟著陸老頭半乾半學慢慢積累成才的,也就是為了省點維修費,稀裡糊塗被陸老頭吆五喝六的活生生練成修理工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就在這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生活裡,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出,就像一顆流星劃過漆黑的夜空,瞬間打破了這份長久以來的平靜,讓陸逸那顆原本平靜如水的心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天,陸逸像往常一樣揣著裝滿破爛的空間紐扣,晃晃悠悠地朝著陸老頭那位於二層閣的小工作室走去。他心裡想著,把這些撿來的廢品給陸老頭,說不定能有幾件修一修還能用的東西。
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抬手敲門,他就被屋內的景象給吸引住了。隻見屏幕裡的陸老頭正全神貫注地忙活呢,那專注的模樣,跟往常打鐵時滿身大汗、滿臉黑灰的樣子截然不同。
陸老頭麵前擺著個新奇的玩意兒,那東西造型獨特,充滿了未來感。各種顏色的燈一閃一閃的,光芒交錯,線條流暢得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美輪美奐。陸逸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眼睛都直了,兩隻眼珠子就像被強力膠水粘在了屏幕上,想挪都挪不開。
陸老頭對這玩意兒那叫一個寶貝得不行,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仿佛手裡捧著的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件稀世珍寶,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珍惜,跟護著自己家祖傳寶貝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給弄壞了。不僅如此,他還叫來一大幫子人,讓原本就不大的二層閣,瞬間就被擠得人滿為患。
這二層閣本來空間就有限,這下可好,滿滿當當站著一堆人,大家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陸逸被夾在人群中間,前後左右都是人,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想動一下都困難,更彆說好好看看那個神秘的玩意兒了。
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身份各異,穿著也是五花八門。有穿得破破爛爛、補丁摞補丁的窮人,有穿得花裡胡哨、一身珠光寶氣的富人,有身強力壯的男人,有嬌柔嫵媚的女人,有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有天真無邪的孩子,甚至還有抱著孩子的夫人。
他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像看稀罕玩意兒似的,圍著那高科技產品轉悠,嘴裡不停地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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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逸在人群中被擠得暈頭轉向,東倒西歪,耳朵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有驚歎聲,有猜測聲,有爭論聲,亂成了一鍋粥。他努力踮起腳尖,想要看清楚那個神秘的東西,可無奈前麵的人太多,擋住了他的視線。
最後也沒看明白那玩意兒到底是乾啥用的,隻是隱約聽說陸老頭靠這玩意兒掙了不少錢,具體多少,他也沒聽清。
這場熱鬨過後,日子又像往常一樣恢複了平靜。陸逸依舊每天過著他那撿破爛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佛那場熱鬨非凡的高科技秀從未發生過,隻是他偶爾在夢中還會想起那一閃一閃的燈光和人們興奮的表情。
可就在他以為生活會一直這麼平淡下去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傳來。陸老頭突然說要走了,要離開這個地方去追尋他新的夢想和生活。
陸老頭離開的那天,陸逸像往常一樣去二層閣裡找他修東西。
然而,當他推開那扇熟悉的門時,卻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片空蕩蕩的二層閣。以往堆滿了各種工具和零件的桌子如今空空如也,那堆陸老頭視若珍寶的空間紐扣靜靜地躺在地上,閃著冷冰冰的光。整個二層閣除了牆壁上的汙漬和地上的灰塵外,露出了黃色的木板,顯得格外陌生和淒涼。
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依舊亮著,可那常年燒著的打鐵爐卻熄滅了,冰冷的爐壁上還殘留著未散儘的餘溫。那熟悉的煙火氣息消失了,仿佛連帶著把陸逸心裡的那點熱鬨也一同熄滅了。
陸逸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失落和不舍。
這時,陸老頭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換上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與以往那身滿是油汙和灰塵的工作服截然不同。陸逸看著這樣的陸老頭,一時間還有些不太習慣,有點不敢把眼前這個充滿高深學問、衣著整潔的大師和以前那個臟得看不出個人樣、整天在打鐵爐前揮汗如雨的陸老頭看成一個人。
陸老頭呢,眼中也滿是不舍和留戀。
雖然他和陸逸相處了不到三年,但這卻是他在星盜團裡最快樂的時光。在這短暫的時光裡,他和陸逸一起經曆了風風雨雨,有歡笑,有爭吵,有汗水,也有收獲。
離彆之際,陸老頭望著陸逸,眼中滿是關切和期待。他輕輕地問道“孩子,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陸逸咽下到嘴邊的名字沉默了一瞬,他想起自己已經被塔米利家族除名了,心中一陣苦澀,悶悶地說道“沒名字。”
陸老頭聽了一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陸逸的肩膀說“這樣吧,你也算我半個徒弟了。我給你取個名字,以後你就跟我的姓,就叫陸逸,希望你這一生都能過得安逸自在。”
光屏外的陸逸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五味雜陳。他回顧自己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半分安逸都找不到,倒像是一直浸泡在苦海裡難以自拔。
他不禁感慨命運的無常和人生的曲折,也更加懷念與陸老頭在一起的那些簡單而快樂的日子,雖然他還是想不起來這段記憶。
超維空間突然熱鬨起來,陸逸身邊的人都不再盯著光屏看了,而是成群漂到半空排起長隊了。
陸逸跟著億和010也漂浮到半空中,不知道要到哪裡去。
直到潔白的雲海在腳下鋪展開來,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細膩的手法編織出的最精致的地毯。那雲朵潔白如雪,輕盈如棉,每一朵都像是一個夢幻的島嶼,等待著勇敢的探險家去發現。而那高不可攀的天穹,蔚藍得讓人心醉,像是用最純淨的藍寶石精心打磨而成,沒有一絲瑕疵,深邃而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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