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來到一個牆角處停下,劉掌櫃掀開簾子看了看,對龍洋拱手說“公子,前方不遠處便是仙桃苑的後門了。這裡再無官兵巡查。附近無人,公子請下車吧!”
龍洋道聲謝,跳下馬車,順著白粉院牆向前走,來到一處月亮門前,有兩個佩劍的侍衛,一左一右守在門邊。
龍洋對他們拱了拱手,說自己是京都人,姓孟,住在玉泉山後,因在戰神廟前看見招聘書,特來此應聘的。
左邊那名侍衛點了點頭,“請跟我來。”帶著龍洋向裡麵走。
龍洋跟著侍衛,穿過一處小花園,繞過假山,過一處梅花門,鑽過一片竹林後,又順著池塘上的木橋曲曲折折走了一程,來到一排房舍前。房舍前是一大片空地,有花有樹,也有一座涼亭,石桌石凳。有許多人正聚在那裡喝茶、敘話。
帶路的侍衛把龍洋引到涼亭內,對著坐在亭中的人說“陳教官,這人是從京都來應聘的。”
說完便施禮離開。
陳教官上下打量了龍洋兩眼,問明了其住址、姓名,提筆替他登記。又叫龍洋按了指紋,簽了名,說“在這裡等著,晚飯後要參加一個比試,再決定用不用你。”
“是。”龍洋低著頭,慢慢轉身離開,走到了一株大樹下,躲在暗影中觀察眾人。他先是偷偷看了看陳教官。
陳教官隻有二十多歲,衣著工整,閒暇時也坐的筆直,看來是軍中的教官。也許,他和田威虎的那些手下一樣,屬於田家的家兵。他既然是一名教官,應當是負責教授武藝和戰術的人,地位在田威虎之下。方才他打量自己時,並沒有注意自己的相貌,說明他根本沒有關心通緝令的事情。另外,他說的是一口標準的京都話,想來是如意從京都帶來的助手。
如果這些猜測都正確,陳教官應該全副心思都在探火晶礦的事情上,對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
對麵房舍的走廊下,當中的一處門前站著兩名侍衛,他們的裝扮和為自己帶路的侍衛一樣,都是一身青色勁裝,腰間佩戴長劍。他們神情冷漠,手按劍柄,沒有打量場中的任何人。
場中那些成群聚在一處,飲茶敘話的,一定都是來應聘的了。
龍洋數了一下,驚訝地發現,他們再加上自己,竟然已經有二十二人。紫雲說過,如意隻打算招錄十四個人,經過測試,已經錄用了九人。此時這裡為什麼彙聚了這麼多的人?也不知已經被錄用的那九個人在不在這裡。
就算那九個人也在其中,就算不再有人來報到,他也需要在十三人中爭到前五名才能被留下。依他的那點功夫,怎麼能夠做到?龍洋感到頭有些大。
更讓他擔心的是,此時城中到處都貼著緝拿他的通緝令,這些人中,一定有人留意過上麵的內容,說不定正在暗中觀察他。
龍洋心中哆嗦了一下,壓低帽沿,目光來回掃視著那些人。
沒人與他目光相接。現在還沒有人特彆留意到他。但是,他還是不能大意。
“朋友,過來喝杯茶。”還是有人注意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
那人濃眉大眼,身材健壯,腰間挎著一把刀,正和一個略白淨點的男子坐著說話。
龍洋知道自己若是不過去,反而會惹人懷疑,他向那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還好,他們坐在靠近水塘的一個石桌邊,離眾人都有些距離。
龍洋在濃眉男子對麵坐下。那人笑了笑,替他倒了杯茶。
“朋友,打哪裡來的?”他問。
“京都。”龍洋說,“我叫孟複。”
那人道“我叫古偉,是鬆州府人”另一個白淨點的接道“我叫餘亮,青州人。”
古偉笑道“我們卻是結伴從紫府來的。”
龍洋點點頭,按住心中的驚慌,喝了口茶。那兩人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三個人說了一會話。
“兩位哥哥來這裡時,可見到這城中到處貼著通緝令?”龍洋忍不住出言試探。
“什麼通緝令?”古偉露出不解的神情,“我們昨天來時,見這城中太平的很。”
餘亮低聲說“古兄,其實也算不上太平。城門處有人提著刀劍,帶著獵狗溜達。那裡不是打獵的地方,那些人想來都是官兵扮的。”
“但我們並沒有看到通緝令。”古偉說,“小兄弟,我們進了這裡之後,便無法再出去。不知通緝的是什麼人?”
“一個叫張天尋,一個叫林洋,都是在紫府犯的事。兩位在紫府時,沒有聽說過嗎?”龍洋索性把話說徹底。
“啊!原來是他們。”古偉呆了呆,歎口氣,“國家的法度當然要遵守。不過,那一老一少都是好漢。我倒希望他們能夠平安離開這裡。”他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顯得很真誠。
餘亮急忙說“古兄,悄聲!這裡是什麼地點?有些話不宜多講。”
“餘兄說的對。聽說已經有九人被錄用了,不知他們可在這裡?”龍洋轉移了話題。
“都在。”古偉微微一笑,“我和餘亮便在九人之內。”
餘亮接道“昨日比試,古兄第二,我第三。那人第一。”他向左前方指了指。
龍洋轉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那人正獨自坐在水塘邊的一塊大石上。
“他叫洪殿基。”古偉說,“他的輕功、暗器都在我之上,就是不愛說話。也許……他是不屑和我們說話。”
餘亮哼了一聲,“他的功夫太過中規中矩,若是比拳腳兵器,未必就能勝過你我。”
古偉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有兩名侍衛帶著幾個仆人過來,幾個仆人從一個房間中搬出桌椅,在場地中間擺放好,看樣子是準備在這裡開飯。
“他們也都是昨天來的嗎?”龍洋看著場中的那些人問。
“全都是。”餘亮說,“今天隻來了你一個。這點很奇怪。”
龍洋頓感心安。看來,徐知府他們為了緝捕他和張天尋,已經把這座城池都把守住了。現在,外麵的人已經進不來。可是,這樣解釋的通嗎,他們為什麼不采取許進不許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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