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洋摸了摸藏在懷中的蛟牙匕和月影絲帕，穿好衣服，背上包袱，和楊靖一起走了出去。
外麵的場地中，四名侍衛手持火炬，把四周照的一片火紅。場中停著兩輛箱式大馬車，一輛小馬車。大馬車由四匹馬來拉，小馬車則由兩匹馬拉。
車夫已經坐在駕馬的位子上，車頭的馬燈也已經點亮。十匹馬個個都是神駿非凡的高頭大馬，而且，它們一律如石雕一樣安安靜靜地站著，顯然是訓練有素。
地麵有些潮濕，看來夜間確實下了小雨，不過此時雨已經停了。
“搞什麼鬼，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莫非是在戲弄我們？”
有人發著牢騷。龍洋左右看了看，見風嘯林、畢嶽、餘亮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怒意。
如意和陳教官都換上了一身黑色緊身衣，都佩戴著一柄長劍。他們的腳上都穿著長筒皮靴。
火把光的映照下，他們身上的緊身衣都發出了一種金屬的光澤。而他們的靴子，看其皮質，應該也是山蛟皮的。
掌苑官也穿戴整齊，站在陳教官身邊。
陳教官看了一眼眾人，對如意抱拳說“稟女師，人已到齊。請吩咐。”
如意淡淡一笑。“各位，夜半把你們叫起來，驚擾清夢，實在抱歉的很……”
眾人見她說的客氣，才收起怒火。
“這次行動，事關一個天大的機密。所以才要趁著夜深行動，而且，不能和你們商量，各位多多包涵……來此之前，我已經向家主請示過。各位隻要幫助我辦成了這件事，我保證大家要靈藥有靈藥，要金錢有金錢。事成之後，要是蒙各位看得起，也可以跟著我，繼續為田家效力……”
王元英喃喃說道“我還以為是田家在招人，原來她用我們，隻是為了幫她辦成一件事。”
最後，陳教官說“各位，你們還是分為兩組，分乘兩輛馬車。今日參加比試的一組，坐最後麵的一輛。各位請上車吧。”
袁隊長和另外一名侍衛已經在各自要乘坐的車門邊站著。龍洋急於離開燕州城，帶頭向馬車走去。
他看了看依然一動不動的幾匹馬，再次感覺到——它們很像是帝王陵寢前的石馬。它們身後拉著的，黑色的，閃著油漆光的車廂，則像是巨大的棺槨。
車門已經打開，龍洋在車門前略一猶豫，便進了車廂，在後麵找了個座位坐下。楊靖、王元英、風嘯林等人依次進來。
隻聽掌苑官在外麵大聲說“在下恭祝女師一路順風。”馬車門被人從外麵關好，車夫吆喝了一聲，馬車隨即動了起來。
馬車還沒有駛出仙桃苑，袁隊長便從裡麵把前麵和側麵的車窗都給關上了。車廂裡一片漆黑。
車廂的密閉非常好，車窗和車門一關上，裡麵的人便很難再聽到馬車駛過石板路發出的聲音。
“關上車窗乾什麼。”有人氣呼呼地說，“車裡坐了八個人，不嫌悶嗎？”聽聲音應該是畢嶽在說話。
“兄弟，把車窗打開。”這次說話的是風嘯林。
片刻之後，畢嶽說“風兄，我摸不到機關，打不開。”
袁隊長冷冷地說“諸位，這輛馬車是經過特殊設計的，門窗關上後，從裡麵打不開。”
“放屁！你們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囚犯嗎？”風嘯林和畢嶽同時點亮了火折子，眾人急忙到處尋找，馬車內壁光滑溜溜的，果然找不到打開門窗的機關。
袁隊長坐在車廂的前麵，麵朝眾人，不停地冷笑。
風嘯林大怒，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快點打開車門！否則的話，我就用刀把這破車給劈開，順便把你的腦袋也割下來。”
“你休想。”袁隊長的臉上，沒有一絲懼色。風嘯林立即將刀拔了出來。
“風老弟，犯不著拔刀。”王元英說，“他這破車，我一掌就可以打碎。”
王元英舉起一隻大手，對準車門的位置，就要擊出。
“各位，稍安勿躁。”從前麵的車廂壁處傳來一個聲音。“女師有令，諸位要是不肯安穩的話，我可要向裡麵噴射毒液了。那時各位都會受到傷害，勿怪！”應該是趕馬車的車夫在說話。
風嘯林冷笑了一聲，緩緩舉起了手中彎刀。
龍洋急忙說“風大哥，不要衝動。”
車夫的聲音響起時，龍洋已經注意到，袁隊長腦袋的後上方，有一塊木板滑開，露出了許多小孔，聲音就是從那裡傳進來的。
龍洋走到跟前，湊近那些小孔，“你們為什麼要封住車廂？”
“是女師的命令，不要多問。”車夫冷冷地說。他話音剛落，龍洋感覺到有一絲霧氣從那些小孔中透了進來。
難道是對方在噴射毒液？
龍洋大吃了一驚，急忙屏住了呼吸，開始運轉玄武神功。同時，他一隻手堵住了那些小孔，舉起另一隻手來，想示意風嘯林和王元英動手。
袁隊長立即說“放心，我們沒有噴毒。否則的話，你們想動手也遲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風嘯林鬆開袁隊長的衣領，緩緩將刀插回刀鞘中，王元英也哈哈一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龍洋見眾人都沒有異樣，才鬆開堵著小孔的手，又過了一會，他收起玄武神功，重新開始呼吸。方才，他明明感覺到了一點霧氣，那是不是因為外麵又下起了雨，雨水被風吹了進來，才讓他有那種感覺？
車夫的聲音再次從外麵傳來。“各位，我們要趕很長一段路。各位想來都沒有休息好，都合上眼再睡一會吧。”
風嘯林冷哼了一聲，“王兄，你意下如何？”
王元英哈哈一笑，“我好像真有點困了。風兄，罷了，咱們休息一會吧。”他雙手放在膝蓋上，閉上了眼睛。風嘯林搖了搖頭，和畢嶽一起熄了火折子。火光熄滅之前，龍洋注意到眾人的神態都恢複了平靜，楊靖也閉上了眼睛。
前麵，可以聽見車夫的吆喝聲，和馬車壓過石板路的聲音。龍洋索性在袁隊長的身邊坐了下來。能夠聽見外麵的聲音，有助於他判斷馬車經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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