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姨娘停在了離劉大春幾步遠的距離,抬手,撫了撫並不淩亂的發髻,直接受了劉大春的禮“有事嗎?”
語氣傲慢很無禮。
但偏偏劉大春滅絕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甚至還覺得,她擺出來的姿態,是應當應分“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寧氏撫摸發髻的手一頓,自嘲地笑了笑,“我有什麼好看的?”
她的手,順勢滑到了自己的臉上。
雖然她的這張臉,依舊如往昔那般光滑水嫩。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內裡已經千瘡百孔了。
劉大春抬眼,看著眼前依舊很年輕的寧氏,眼眸深處是來不及掩飾的情意“很好看。”他說,“多年不見,眉眼如舊,依舊是我從前記著的樣子。”
“嗬。”
寧氏冷著眉眼,唇邊淡淡泛起一抹涼意
“六管家還是和從前一般,說話總是這麼好聽。”
她已經不年輕了。
雖然保養的很好,但眼角處,還是能見到細微的細紋。偶爾還能見到鬢角處,漸漸變白的白發。
她今年才二十三歲啊。
就已經生了白發了。
劉管家微微擰了下眉“我說的都是事實。”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不被寧氏相信的痛苦。
“我從未說過,你說的是假話。”
寧氏眸光平靜,淡淡地看著他。
劉大春難掩難過“事情哦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你為何還是揪著不放?”
他不懂。
她用那件事,換來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還有什麼不知足?
“揪著不放?”
寧氏被劉大春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氣笑了
“你克製,但凡你當年在爺的麵前,為我分辯幾句,今日我懷中抱著的,就是我的親生孩子!”
當年,她被和氏誣陷。
她腹中的孩子,是她和劉大春的孩子。
太太氣的半死,爺也被氣的震怒。
當初若不是老太太說了兩句話,讓她免於死罪,如今他能見到的就是一堆白骨。
寧氏不解。
他是怎麼有臉,問出來這句,揪著不放的。
劉大春聽到她提起從前的事情,嚇得臉色大變,緊張地看著時四周。確定這四外沒什麼人了,才低聲嗬斥“寧氏,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莫要什麼話都說!”
“你如今,是什麼身份,來管我說什麼!”寧氏的反問,讓劉大春不知如何是好。
故人相見,應該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可他們,一個是這內宅男主人的妾室,一個是這個謝氏,前院的管家。
一個要遵循謝氏的規矩,不宜和前院的外男有過的相處。
一個要知道進退,免得讓人捉住了錯處,落得之前管家的下場。
再加之從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他們已然回不到從前了。
他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兩兩相望,縱有千言,也隻是化成了舌尖的一聲歎息。
“你說的對。”
他說
“我是沒什麼資格,來和姨娘說話。但是,我來是想要告訴姨娘,六姑娘很看重這兩個孩子。您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六姑娘必然是不會虧待您的。”
“這些道理,你不說我也懂。”
寧姨娘用力地捏著手中的帕子,才沒讓自己當眾失了態
“以後,你好擺出這樣為我操心的姿態來,我怕臟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