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地行在官道上。
馬夫吆喝,輕輕揮舞著馬鞭。
車內,馬秉雙手環在關銀屏腰間,爬伏在師姐雙腿上,像一隻疲憊地小獸安靜地睡著。
關銀屏一隻手托著馬秉腦袋,另一隻手緩緩撫著他那鬢間墨若黑夜的秀發。
時不時地輕輕拍拍馬秉後背。
許是長時間的趴著的姿勢身子發麻,馬秉扭扭屁股,挪了挪身子。
在他翻身之後,關銀屏那紅裙之上留下一小灘明顯的印記。
關銀屏望著裙子,不免搖搖頭。
再看小郎君那白皙的臉蛋上的一道白痕,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隨後,關銀屏伸手為小郎君擦了擦臉蛋,然後又貼心的為其墊了一下腦袋,隻為讓他睡得更舒服。
馬秉感受到腦邊突來的晃動,不滿地噤了噤鼻子,哼唧了一聲,腦袋蹭了蹭,又沉沉地睡下。
關銀屏望著馬秉小臉上幾道裙褶壓痕,目光含笑,抬手為其輕輕撫平微皺的眉頭。
半晌之後,馬車穩穩停在關府門口,沒了晃動。
“嗯?”
搖搖晃晃之感驟消,馬秉開口,嗓音低沉,暗啞道“嫣兒…嫣兒,馬車怎麼停了?”
他腦中迷迷糊糊的,欲伸手撐起身子坐好,酸麻之感從指尖經小臂直衝馬秉天靈蓋。
頭皮發麻!
雙手無力,支撐不住身子,旋即手一滑,一個趔趄。
就在馬秉正欲“撲街”之時,一雙玉手從後伸出,穩穩地托住他的後背。
一陣溫潤芳香慢慢爬到鼻尖。
輕嗅一口,清心明神!
二人極為親密地坐在馬車之中。
“謝謝嫣兒!”
馬秉抬起頭,輕聲問道“是到家了嗎?”
一句“到家”直戳關銀屏心巴,她心中暗道
原來在你心裡我們已是一家人了。
關銀屏心下一陣感動,用力地點了點頭,輕聲回道
“郎君,到家了。”
馬秉打了個哈欠,此時身上的麻木之感漸消,他欲挺直身子下車。
關銀屏心有靈犀地在後用力輔助他起身。
二人旋即一同下了車,回了府內。
日暮西山,天色漸晚。
此時,庭院之中傳來一聲怒喝
“再跟我廢話,信不信我揍你!”
馬秉二人聞言,麵麵相覷,不知庭院之中發生了何事,快步入內。
一到庭院,隻見關平怒氣衝衝地指著關興,“貼臉輸出”!
言辭直逼先前周元福在臨沮大罵江東鼠輩。
馬秉雖然不知發生何事,但有瓜不吃,非馬某人的作風!
二人在一旁有滋有味地看著大哥訓二弟。
片刻之後,關平歇了嘴,端起茶杯潤了潤喉。
關興見三妹與妹夫歸來,旋即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馬秉佯作未曾看到,先前關興“大嘴巴”之仇,他還未報。
未落井下石已經他最大的“仁慈”。
就在關平再次欲開口之際,馬秉小手隻感一緊,是身旁關銀屏拉了拉他。
馬秉旋即握住了那柔軟小手,捏了捏,開口為關興解圍
“大哥,不知何事如此動怒?”
關平英目一瞪,伸手指著關興擺了擺手。
關興明白大哥何意,隻得張嘴複述
原是關平、關興第一次一大家子在成都過元旦,特意早早的從軍中歸家,等待著與家人歡聚元旦。
等待之時,關平同關興細說了調動安排一事。
關平強硬地對關興說道
“這是命令!”
“我不是在與你商議調去哪裡!你同意要去,不同意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