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邵氏片場。
陽光炙烤著大地,空氣中彌漫著燥熱和煩躁。韋一笑穿著厚重的戲服,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依然筆挺地站在人群中,等待著導演的指令。
“開拍!”隨著劉導演一聲令下,片場頓時活躍起來。
韋一笑隻是一個沒有台詞的臨時演員,他扮演一名古代士兵,需要在背景中來回奔跑,做出各種戰鬥的動作。儘管烈日當頭,但他依然一絲不苟地完成著每一個動作,力求做到最好。
然而,劉導演似乎對他並不滿意。
“停!韋一笑,你到底會不會演戲?跑起來一點力氣都沒有,像隻病貓一樣!”劉導演的聲音尖銳刺耳,在片場回蕩。
周圍的人紛紛向韋一笑投來異樣的目光,有嘲諷,有同情,還有幸災樂禍。韋一笑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心中卻泛起一絲苦澀。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臨時演員,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感受。
“再來一遍!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劉導演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重新開始。
韋一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再次投入到拍攝中。這一次,他拚儘全力地奔跑,揮舞著手中的道具刀劍,仿佛真的置身於古代戰場之上。
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和他開玩笑。
“停!韋一笑,你的表情呢?我要看到你的憤怒,你的恐懼,你的絕望!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在演戲?!”劉導演的咆哮聲再次響起,如同晴天霹靂,將韋一笑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韋一笑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猴子,任人擺布,卻無力反抗。
“導演,我覺得……”周姐,一位在片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資深臨時演員,看到韋一笑的窘迫,忍不住想要替他說幾句話。
“你閉嘴!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劉導演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周姐的話,眼神淩厲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我告訴你們,今天這場戲拍不好,誰都彆想收工!”
周姐無奈地歎了口氣,拍了拍韋一笑的肩膀,低聲說道“彆灰心,導演就是這個脾氣,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孫場務拿著兩份盒飯走了過來。他將其中一份遞給周姐,而另一份,則直接扔在了地上。
“阿笑,你的盒飯!”孫場務斜眼看著韋一笑,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盒飯都涼了,我怕你吃了鬨肚子,影響明天的拍攝進度。”
韋一笑看著地上的盒飯,又看了看孫場務,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就算申辯也沒有用,隻會讓自己更加難堪。他默默地走過去,彎腰撿起盒飯,轉身走到角落裡,背對著眾人,慢慢地吃了起來。
“彆理他,他就是故意針對你。”周姐湊到韋一笑身邊,低聲說道,“在片場,龍套就是最底層,誰都可以欺負。你要是想在這裡混下去,就得學會忍氣吞聲。”
韋一笑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知道,周姐說的都是實話。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學會適應這裡的規則。
“不過,你也彆太灰心。”周姐拍了拍韋一笑的肩膀,安慰道,“我看你小子挺機靈的,隻要肯吃苦,肯學習,總會有出頭之日。”
“嗯,我會努力的。”韋一笑感激地看了周姐一眼,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好了,彆說了,趕緊吃飯吧。”周姐指了指韋一笑手中的盒飯,“吃完飯還得繼續乾活呢。”
韋一笑點點頭,三兩口扒完盒飯,然後跟著周姐一起,投入到緊張的拍攝工作中。夜晚的片場,燈光昏暗,氣氛壓抑。韋一笑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但他依然不敢有絲毫鬆懈。他知道,機會隻有一次,如果抓不住,就隻能繼續在黑暗中摸索。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來,韋一笑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阿笑,你怎麼了?”周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韋一笑強撐著身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可能是……”
“沒事,可能是有點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了。”韋一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站穩。他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拍攝進度,更不想失去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低血糖?你小子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周姐關切地問道,“我跟你說,拍戲可不是鬨著玩的,沒有一個好身體怎麼扛得住?”
“我知道,周姐,我以後會注意的。”韋一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掩飾自己的疲憊。
“行了,你先去旁邊休息一下吧。”周姐不放心地看著他,“剩下的我來幫你頂著。”
韋一笑感激地點點頭,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他閉上眼睛,試圖放鬆一下自己,然而疲勞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向他襲來,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卡!”劉導演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條不行,重來!”
韋一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片場上的演員們已經重新開始走位,他連忙站起身,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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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笑,你沒事吧?”周姐看到他,連忙走過來問道。
“沒事,我可以的。”韋一笑強撐著說道。
“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周姐有些不忍,“我去跟導演說說,讓他先拍彆的鏡頭。”
“彆,周姐,不用了。”韋一笑拉住周姐的胳膊,“我真的沒事,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周姐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心疼和無奈。她知道,韋一笑是一個非常努力的孩子,他渴望成功,渴望證明自己。
拍攝繼續進行,韋一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中。他忘記了疲勞,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隻剩下眼前的鏡頭和心中的夢想。
夜深了,拍攝終於結束。韋一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韋一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打開門,看到孫場務站在門口,臉上竟然帶著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