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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六:沒落之橋(1 / 1)

在開始自我介紹之前,我想先請教大家一個問題,你們認為世界上是否有真正的公平。

公平,是人類自從有文字以來提到的最多的幾個詞,而人類社會的發展從某種趨勢來說也是公平這個詞的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解讀,因為人類社會至今也沒有獲得過真正的公平。窮人渴求經濟與教育上的平等,小國渴求外交與科技上的平等,就連一些富人也渴求身份與地位上的平等,而讓他們之所以感覺到不平等的原因也簡單,因為他們看見了階級,這個從人類開智以來就一直存在的讓人類社會出現割裂的罪魁禍首。古希臘有賢人飲鴆自殺隻為證明法律的正確,古中國有賢人複辟理治隻為振興他所相信的社會。他們無一不認為法律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帶來公平的東西,但很遺憾在我的觀點裡法律卻是讓我們離公平越來越遠的東西。

他們之所以相信法律能帶來公平,那是因為他們認為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絕對的公正就一定能帶來絕對的公平,但法律卻是一個有溫度的東西。相信這句話大家一定不陌生,畢竟我們天天聽,但我認為在這句話溫暖的外表下是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事實,法律並不公平。我們之所以信仰法律那是因為它的無私,但也正因為我們無聊至極的信仰,讓我們忽略了一個事實,法律是由人類自己製定的,由法律承擔者自己為自己製定的法律又怎麼可能是無視的。正如那句話“法律是有溫度的”一樣,法律自私的一麵不會在我們麵前自然呈現,他會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比如製定法律時呈現。是不是感覺有點可笑,為公平而存在的法律會是自私的。

但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值得遺憾的事情,因為法律的本質就不是為了公平而存在,恰恰相反,它是服務於與公平截然相反的另一個東西而存在的,它服務於階級。法律是由階級中的上位為下位而製定的,法律存在的本質目的就是為了維持這種階級的關係,但比起人治,法治社會讓這種階級不再固化,這當然算不上什麼絕對的好事,畢竟當人們發現自己有可能成為階級中的上位時自然會選擇朝階級的方向努力而放棄打破這個階級。這比起我們所想象的公平自然有不小的差距,那究竟什麼才能叫公平呢?

在我的想法中,我們需要的不是法律,我們需要的是規則,需要的是選擇。至今為止我們所經曆的一切中真正意義上帶給過我們公平的隻有自然,因為自然是冷漠的。隻有拋棄掉沒有意義的感情所進行的選擇才是公平的,我知道我這麼說顯得很自大但我認為隻有規則才是現在唯一的公平。

說到這,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對我不屑一顧,畢竟這隻是一個連高中都還沒上的小孩說的話,但我所經曆的一切卻足以支撐起我的言論,畢竟我可是被稱作“智子計劃唯一的成功者”。

我叫蘇宿,我的父親叫蘇薄,一個被彆人稱作本世紀最偉大教育家的男人,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是一個教育的天才。他沒有任何過多的才能,沒有任何超過常人的天賦,硬要說的話就是他擁有一般人都沒有的野心,然後他憑借著這份野心走到了現在的高位,甚至一度擁有了能影響一個國家的權利。也是在那一刻我的父親他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既然平庸的自己能走到這樣的高度,那為什麼彆人不行,或許所謂的天才本身並不出彩,或許天才本就是一種結果,而不是一種天賦。一場最瘋狂的實驗就這樣開始了,“智子計劃”一個拋棄了人性的天才製作計劃,每一個實驗體都會進行數個課題,從基本的學識,技能到對人際關係的把握,從八歲開始培育一直到成年。這個計劃由我的父親主導,在暗中執行,同期另一個同樣是政府主辦的教育機構則是在大肆宣傳——國立教製高中,由秦月笙主導,最初的教育模式與一般高校無異,隻不過多了一些全校製的校外實踐,招人的模式也隻是一般的考試選拔,而在試點招入的第一屆學生畢業後秦月笙卻公然違抗與其一同的二十三個校董,遣散了高層校領導,重組了學校,進行了外界所不知道的改革,同時招生模式也從考試變成了邀請,學校也成了真正的全封閉,而政府對此的態度則是默許。沒有人知道裡間麵進行了什麼樣的改革,隻知道改革之後的第一屆畢業生從學校內出來後直接得到了政府的資源傾斜,而當他們被問及學校的事時卻閉口不談。

而同一時間,我父親的智子計劃也在這時候正式展開。在計劃之初成果並不突出,十年一期,一期一屆的長時間培養及其緩慢的成果比不上同期的國高,而且剝奪情感的學習和最後情感找回的過程,這一階段很容易失控,尤其是暗室課題。但同樣這個計劃的收益卻也異常的高,每一個成功培育的實驗體,都展現出了可怕的能力。當計劃來到了第二期第一屆的時候,我進入了智子計劃。

或許對於這個計劃來說這是值得紀念的一天。我在實驗的初期就展現出了讓所有人感覺到可怕的能力,我輕而易舉就超越了之前所有實驗體的成績,將整個智子計劃的課題難度提升了數個檔次。但問題很快就出現了,智子計劃的目的是人為的培育天才,而我展現出的這一切能算是智子計劃的成果嗎?為了讓那些產生懷疑的實驗員閉嘴,我的父親將一個真相透露了出來,我並非天才,我也是實驗產品,隻不過我的實驗比所有人都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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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選在八歲開始是因為這個年齡是最好重塑人格和智力的時間,早一點有可能會對孩子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晚一點可能就沒有那麼容易重塑人格了。但是和所有人不同,從我記事起我的人生就隻有精密的儀器和無止無休的課題,換言之我的智子計劃從我一出生就開始了。如果換作其他人早就成為了瘋子或者早就被淘汰了,但我不僅完成了,而且完成的非常好。同樣智子計劃的最後一步,情感注入,我也早在兩年前完成,但也正是這最後一步對我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以至於有了現在你們看的這篇文章。

曾經我對人們臉上的表情並無關注,這些表情在我眼中隻不過是人類對現實的一種具象化表達,本質上沒有什麼過多的意義,但就在我重新將情感體會時,我卻有了疑惑,他們為什麼會有這些表情,已經為什麼父親的眼中時常有迷茫和無奈,我曾經多次詢問父親,卻沒有得到任何解釋。直到有一天父親找到我,語重心長的告訴我,他之所以會有這些情感是因為他改變不了他自己,他告訴我人們之所以會痛苦,會悲傷,會喜悅,會憤怒,是因為他們也改變不了自己。而造成他們改變不了自己的原因便是他們接受了一成不變的公平,階級的公平。

父親帶我看了一本他寫的日誌,上麵有著一句我至今也難忘的話我們都渴望公平,但大部分人渴望的是隻屬於自己的公平,也正因如此這些本應該連接早晨,正午,黃昏的橋卻永遠的叉開了。沒有沒落,所以沒有人成功通向超人,包括我們。

在談話的最後父親告訴我他已經有了問題的答案,問我想知道嗎,我給了他肯定的回答。而他卻沒有正麵回答我,告訴我答案就藏在那所高中裡,那裡有幾個和他一樣隻是走了不同道路的人。

於是我出發了,去尋找那個問題的答案,當然我不可能隻有一個問題,但是我知道那座學習裡麵一定都有,因為那所學校是一座真正的沒落之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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